看到小厨房里今日没开火,薛岑确信琴濯确实是心情不好,往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厨房里研究些小吃自己乐呵,如今懒怠动弹,想必心中有事。 薛岑进屋找了一圈, 才在卧榻的桌案后面看到蔫耷耷卧着的琴濯,她正面对着墙壁, 拨弄着窗台上兰花垂下来的叶子,看见他时旋即坐起身来。 “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躲在这里,心情不好?”薛岑直截了当,只是问的方式规避了是从程风口中听来的,免得火上浇油了。 若是孟之微问起,琴濯也就直接说了,如今面对薛岑,她也有些不知如何排解自己的情绪,尤其眼下这一刻。 脑中一多想,她的心里又开始闷闷的,垂着眼没精打采的。 “你不是说吃甜的能开心,试一口?”薛岑拿起桌上还没动过的冰糖玫瑰露,递到她唇边。 微甜的花露带着玫瑰的香气,确实令人心旷神怡不少,琴濯触及薛岑端着的手,却恍然般又犹豫起来,摇了下头用帕子轻拭嘴角,随后见他把杯子里剩余的玫瑰露一饮而尽,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 “瞧着我做什么?”薛岑假装不知,放下杯子,目光掠过她粉润的嘴唇,“今日出去见了什么热闹?” “热闹倒是没瞧着。”听到薛岑终是问起,琴濯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装着,轻吐了口气,脸颊尚且微鼓着,“我今儿看了一出戏,叫做《双簪记》。” 原以为她不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些,所以薛岑只装不知情地问她,听闻此言心里很是高兴,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琴濯把那出戏的大致意思讲了一遍,而后问薛岑:“你说这出戏是不是跟我们差不多?” “就为这个不高兴?”薛岑此前也有些猜测,她大约是看了这出戏觉得里边有些情景是在影射自己,所以胡思乱想,未想倒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琴濯也没隐瞒,嘴唇微嘟,“我不也跟那个柳娘子一样,一女侍了二夫,人家好歹还是死了丈夫才另择地方,而我……” 她倒是没死丈夫,自己“死”了攀了高枝,虽说这都是她自己打的主意,可事情在外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她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儿,如今兜着这么大一个秘密,隔三差五就要自我怀疑一番。 “我还当谁给你气受了,若说这事,怎么也与你不相干。你以前还骂我骂得理直气壮,怎么现在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 琴濯靠着一边的墙壁,手指搅着自己的发梢,声音有些不清不楚:“你说得轻巧,好像谁跟你似的,心里全无挂碍……” “那你说说,你挂碍什么?”薛岑将她掰回来,定要看清她的眉眼,“ 你说的那个柳娘子虽是亡夫再嫁,可她与文三郎早有私情,珠胎暗结嫁入文家。你是我抢来的,算半个压寨夫人,硬要说的话我们这出戏叫做‘强取豪夺’,跟你看的那一出也不相干,自然也评判不到你头上去,你怎么还对号入座呢。“ 琴濯听他如此说,咬住忍不住要翘起的嘴唇,道:“亏你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也不嫌臊得慌!” 薛岑振振有词:“你见过当强盗的还讲理么?” 琴濯原本也只是情绪一来想得多了些,被他这么一搅和,觉得还挺有道理,随后又听到他眼神幽幽地问:“戏里的柳娘子对文三郎早有心,郎情妾意也是自然,你把自己代入柳娘子,难道是——” 薛岑故意把语气拉得老长,琴濯急急忙忙拿帕子堵他的嘴,脸上急躁地腾起一片红晕,“就你长嘴了!” “难道夫人对我亦是早有心动?”薛岑抓着她的手腕,虽知深探她内心或许不会如自己所愿,然而眼下这一刻,看着她艳若芙蕖的脸,还是心有所动,“柳娘子的为难是对亡夫有情,文三郎有意。夫人觉得郁闷,这心里可也是多了一个人?” 薛岑的指尖一点,落在琴濯的心口上。 琴濯感觉自己的心跳随之乱了一瞬,慌乱地从他臂弯中挣扎而出,忙不迭往地下走,“回来还没用晚膳,我这会儿都饿了!” 怀中软香倏忽而去,薛岑看见她慌慌忙忙下地连鞋也未着,弯腰捡起一旁的绣鞋跟过去。 御厨早已准备停当,只等吩咐一声便可开膳。 琴濯原本没有胃口,被薛岑这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