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已经过了半夜,不说百花楼的车夫也已经休息了,就算没休息,她要出门也得找苏慈去请示,经过他的同意她才能出去。 可要是她去找苏慈,他一定会问大半夜出门的缘由。 如果她撒谎说换完衣裳忘了拿,别说苏慈不信,她自己都觉得假。那两张合约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忘记了。 到时候糊弄不过去,谁知道苏慈那阴晴不定的人又会发什么疯。 而且合约丢了这件事,她不想让苏慈知道,本来当时签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情愿,是她又磨又泡才签下的。要是他知道丢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 古月瑶在地上连着转了几圈儿,急出一脑门的汗,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借口。 算了,明天再去吧。就算能出去,赶到江东王府人家给不给她开门还是个问题。古月瑶劝着自己,攥着银票坐在了床边。 一千两银子,远远超出了她今天晚上没在楼里做菜的损失。想必里面有江东王因为演戏那件事,给她的精神补偿。 刚才她已经跟苏慈打过招呼,苏慈不耐烦地说没有她楼里的生意也照做。想必她不在,客人们点的都是其他厨子做的菜,也许会比她在楼子时赚的少了些,但生意还是没耽误。毕竟她没来之前,楼里的生意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一千两于情于理都是她的。古月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空荷包,把两张银票小心翼翼卷起来塞进去,也不敢压,就放在枕头边靠床里侧。 随即又把六十七两银子按照自己和楼里的分成分成两堆,自己的那份又拿了个新荷包装了。楼里的拿包袱包回去,全部都放到床里侧,再拿被子都盖好,连枕头也蒙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古月瑶已经快脱了力。 烟熏火燎大半天,本来应该洗个头发再睡,可她实在没了力气等头发干。把头发拆散,卷了几圈,卷成一个高高的髻,拿簪子一插。 随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屏风后面直冒热气的木桶边,脱了衣裳,抬脚进了木桶坐了下去。 略微有些烫人的热水,让古月瑶舒服得轻轻叹了口气。 本想多泡一会儿,奈何头晕脑胀,匆匆洗干净就起身,擦干穿好衣裳,把头发放下来,走到床边就钻进了被子。 等她放下床幔,才喊飞燕进来。 这间屋子是一个单间,进门靠左手边的窗户前是一张木榻,平时飞燕就睡在那里。屋子中间是张桌子,过了桌子是一排珠帘。再进去,靠角落方向是一张木制屏风,屏风后是平时洗浴用的地方,而屏风另一面靠窗右侧是古月瑶睡着的架子床。 飞燕进来插好门栓,熄灭烛火爬上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年轻就是好。古月瑶感叹道。虽然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可她脑子里想着荷包的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真是没长脑子。古月瑶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懊恼自己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荷包的事,如果当时想起来直接问江东王,让他帮自己找回来,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毕竟那荷包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对不相干的人来说那就是几张废纸。荷包里仅有的三两银子在一个王爷眼里那就更看不上。 先前苏慈发现她衣服不对,刚刚飞燕又提了一句她的衣裳,可她压根就没想起荷包这件事。 古月瑶自责又懊恼。烦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烦下去不行,又劝自己想开点。算了算了,现在就算骂死自己也没用。就等一个晚上,明天早点起来,直接去江东王府要回来就是。 劝了自己一会儿,古月瑶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让自己放松,早点睡。可连翻几次尝试之后,还是睡不着。她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被子,踢了两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 江东王府,左修恒的屋子。 程遇拎着个包袱放到左修恒面前的桌子上:“王爷,这是阿瑶姑娘换下来的衣裳,还有身上的荷包,走的时候想必是忘记了,夫人差丫环送了过来,您看可要让人给阿瑶姑娘送过去?” 左修恒穿了一身白色里衣,半干的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听了程遇的话,视线依然锁在手里的书上,语气清冷:“放那吧,自己不记得拿,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改天她过来再给她便是。” “是。夜深了,主子也早些睡。”程遇应道,转身退了出去。 左修恒又翻了两页书,把书合上往桌上一丢,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不知想起什么,嘴边浮起柔和的笑,低声说了句:“小野猫。” 他看向桌子上的包袱,伸手拿了过来。打开,那件淡蓝色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