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巡逻的一大片区域紧挨战区, 那些政府军和反政府军时常不分昼夜地乱战。 卡拉提醒贺正,真赶上打起来的时候维和部队千万要撤离的远远的, 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天上飞来飞去的流弹误伤。 武装队离开之前贺正向卡拉确认了明天至以后四个月的工作,他们来之前武装队一天巡逻十二小时,每天在各个区域的岗哨换三次,特安组和尤队他们的人来了可以分担卡沙他们一半的工作量。 所以特安组的工作, 每天巡逻六小时,巡逻区域是以千米为单位的大草原,岗哨换换八次,一次三小时,负责区域内所有居民区。 卡沙的嘱咐很仔细,但令人意外的是, 特安组在当天晚上便面临了战争现场。 那时候安旭他们刚准备吃饭,作为医疗队先行巡逻的丰穗子突然用对讲机呼叫特安组支援。 特安组抓上装备登上联合国配发给他们的白色六轮步战车, 贺正一边开车一边命令。 文件规定维和部队不可参与斗争 ,除非有人先朝我方开枪才能还击,所有人现在的弹夹里都是空包弹 。 如果受到威胁,立刻换实弹,那里有当地百姓, 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 步战车里如同闷罐, 安旭一行抱着枪在没有光亮的车厢里低吼。 明白! 对讲机沙沙地又传来丰穗子那边的声音,伴随着炮弹的轰鸣,有人在尖叫。 你们别来了! 这边天上都是炮灰,我们已经呲 安旭后背紧绷起来,手掌紧紧握着对讲机, 穗子?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呲呲 听不见丰穗子讲话,对讲机里全是混乱电流声。 炮弹轰炸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步战车在坑坑洼洼的地上疾速前进,在暗夜带起满天沙尘, 看不见的地面一个超级大弹坑卡住车轱辘,整个车厢狠狠地颠簸, 安旭他们也跟着前仰后合。 开车的贺正镇定自若,挽起的袖子肌肉紧紧崩起, 条条青筋如同要爆出皮肤一般。 后面车厢没有玻璃,不像他,坐在驾驶舱,在黑夜中炸起红花的炮弹和他的双眼只隔了一面玻璃。 步战车很快继续前进,而对讲机还是收不到丰穗子那边的消息,唐三彩拉开衣领的拉链,爆了声粗口。 操! 他快要把对讲机捏碎了, 该死的,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收到请回答! 步战车找到丰穗子一队时战况正烈, 他们这里已经是交战区和非战区的边缘, 两边用斑驳的铁板歪歪扭扭地隔开。 因为和战区离得太近,正在巡逻的武装队和维和部队的部分士兵遭到了误伤,甚至有两个黑人被满天飞的流弹炸断了胳膊。 丰穗子她们举步维艰,撤离害怕受伤, 不撤也不是办法。 坚硬的车体挡住医疗队, 特安组跳下车让丰穗子他们在车里给伤员处理伤口, 一个被炸掉了左耳朵的黑人拽住安旭的手紧张地和他说话, 安旭听懂了。 不远处还有几十户百姓,他们比这边还要危险,需要特安组带他们往安全区域躲一躲轰炸。 安旭用英语让那黑人放心, 步战车交给医疗兵和伤员躲炮弹, 特安组跑步去找远方的居民带他们转移到安全区。 咻咻的炮声连天响, 有时候两三枚炮弹一起爆开,把半边天照亮, 这半人高的铁板如同纸糊,没什么实际作用。 就在特安组左闪右夺前进的路上,贺正的眼皮突然猛烈抽跳起来。 衣锦夜行的特安组由唐三彩前锋、 贺正殿后,明明四面八方都不见光亮, 一行人只靠头盔侧目的远光手电照亮, 贺正曾经在部队的战争意识却在这一刻觉醒。 直觉告诉他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们冲过来。 趴下! 贺正一把扑倒他前面的安旭,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半, 前面的其他人听见了贺正的命令及时靠着身侧的铁板匍匐到地上。 没有人受伤, 但他们都听到了一声厚重金属撞在铁板上的声响。 这声响安旭听的尤其真切 ,但他此时顾不得去想那东西是什么, 因为 安旭被贺正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接着,他因为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翻了个身, 整个人被贺正面对面箍在臂弯,而因为他们的动作过去迅速激烈, 两人的身体和脸不受控制地贴在了一起。 在这时间静止的一刻,安旭似乎透过厚厚的防弹背心感受到了贺正强烈的心跳。 最令人尴尬的, 他的牙齿和贺正的下巴狠狠地抢在了一起, 就是语文课本里以头抢地尔 那种抢法, 安旭的牙齿和嘴唇当时便麻痹了, 之后便是强烈的疼痛, 他躺在贺正身下的缝隙里听见了男人的一声闷哼。 看来是非常疼了。 然而贺正顾不得险些被撞碎的下巴 ,侧过头用手电照向铁板,果然,是片足足有碗口那么大的弹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