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建功,二为“避难”。 此番被弟弟逮住,他闷声?不响,自?顾大剌剌坐下开动。 “月底祖母大寿,”萧一哲给他倒了杯酒,满脸无奈,“她?老人家说了,你若不给她?定个孙媳妇人选,就别回萧府赴寿宴。” “正好,我有要务在身,未必赶得及。” 萧一鸣夹起一块糟脆筋,咀嚼间话音含混不清。 食盒内为诸色姜豉、鲜鹅鲊、紫鱼螟晡丝等凉菜,闻着不觉香,配以成年佳酿,别具一番风味。 萧一哲半眯眼,狐惑打量大快朵颐的兄长:“娘挑的那几家姑娘,你一个也没相中?” “这?话是你替长辈问的,抑或纯属好奇?” “两者答案有差别?” “若长辈问的,你便回答,哥哥忙得很,没工夫打听、核实。” “这?不……不都给你‘打听’‘核实’好了么?我早听腻了李家姑娘如何贤良淑德、孙家四姑娘如何文武兼修、霍家六姑娘进了大理寺立下多少功劳……”萧一哲不解,压低嗓音问,“那若是做弟弟的好奇相询,你又如何作答?” 萧一鸣寻思片晌,怒目瞪视:“你问这?破事做什么?” “哎呀我是真好奇!哥哥总不会……如传闻所?言,对?姑娘没兴趣吧?” “闭嘴!” 萧一鸣反手?夹了颗酒烧香螺,整个塞入弟弟嘴里,忽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嗯……晋王府三公子成婚喜宴上,某个俏皮的姑娘曾夹了颗肉丸,以迅雷之势堵住了他的嘴。 当时,那姑娘还说,“你!只许跟我喝酒!不许和我说话!” 他那时遭她?当众投喂,急巴巴乱嚼了两下便将肉丸吞咽,时隔一年有余,如今怎么都想不起那丸子究竟是何滋味…… 她?豪迈举酒而?饮、意气飞扬的场面,犹在目前。 萧一哲吐出香螺,食之嫌恶,弃之可惜,正自?踌躇,见兄长时而?窃笑,时而?向往,遂哼哼笑:“有!古!怪!” 萧一鸣回神?,低头猛吃,并不理会他的揶揄。 “我倒想起……有传闻说你和晋王府的表姑娘走得相当近……” 萧一哲话未说完,某人一口气没上来?,未下咽的酒猛地回呛,如在吼底燃了团火焰,生烧得他头脑发热。 “瞧你这?心虚的反应!”当弟弟立马揪住不放,“可惜呀!我那阵子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京也得陪媳妇和娃儿,没闲情逸致窥探你的隐私……” “那你眼下还有闲情逸致来?讥讽我?” 萧一哲不理会他即将炸毛的怒吼,“嘿嘿”而?笑:“难怪晋王三公子离京,你还有事没事留意晋王府的动向,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我没有!你别造谣!” “越掩饰越爱狡辩!”萧一哲顿了顿,“可我听说,你不和人家说话,莫不是害羞了?” “羞你个头!”萧一鸣恼羞成怒。 他哪里是因为害羞?不知?何故,突然某一天开始,衹要和她?交谈就打嗝!与旁人交谈却无异常,真是活见鬼…… 后来?每每想和她?聊聊,乃至问问她?未来?动向,皆无从开口,最终没能?道出一句挽留。 归根结底,是怕被嫌弃。 “哥,你若心有所?属,为何不早向爹娘坦诚?”萧一哲不合时宜打断他的思忆,“要么把?她?娶回萧家,要么……你追到岛上,总好过这?般不尴不尬。” “没你想的简单。”萧一鸣浓眉凝聚的暗云稍纵即逝。 “那便是……害怕坐船出海!” “你少说两句!” 他疑心弟弟再往下掰,便要将他层层撕开,看个透彻。 “你倒是坦白啊!为何不与人说话,背地里关注人家动向?” “我……并非意属于她?,衹是……喜欢和她?切磋武艺,想问她?何时归来?,好打上一架。”萧一鸣嗫嚅片刻,编了个理由。 萧一哲目瞪口呆,许久方道:“哥,你有毛病?怪不得你一把?年纪没人要。” “一把?年纪没人要”这?话,傅千凝也说过。 往事一旦盘旋脑海,他再没心思喝酒,停杯投箸,草草对?弟弟交待两句,回房收拾包袱,准备南下执行任务。 此行离上回送别,已一年有余。 事实上,萧一鸣原以为晋王父子器重她?、爱护她?,他们定会很快重逢。 岂料她?随表兄表嫂回岛,便音讯全无。 他旁敲侧击探听过有关傅千凝的一切,从驻守晋王府的同僚、进入密卫的傅家兄弟,乃至不问俗事的无上皇夫妇口中得悉,那调皮古怪的少女居然是一岛之主。 七十二岛的主导势力虽处于青黄不接的境地,但岛主一职绝不是随随便便的赏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