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惊慌,她细听远处有人走动,小心翼翼下床,脸上已如海棠浥露。 千躲万避,终究还是着了道儿! 可她没时间为所遭所遇而悲伤愤怒。 忍耐周身疼痛,她裹着被子,一瘸一拐走向衣橱,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中随意拽过中单、青色裙裳,见干干净净、大小合身,草草往上一套。 细看这陈设典雅的卧房内无刀剑武器,她一咬牙,从妆台处抓了两枝发簪揣入怀内,顺手挽起长发,谨慎挪步至门边。 由门缝向外窥望,她被廊前堆银砌玉而惊到——又下雪了?这儿天气真古怪! 眼尖瞥见衣架上挂着银狐裘,她烦躁地一拉一抖,罩于肩头,意外发觉长度刚刚好。 趁院中寥寥侍婢忙于扫雪,林昀熹闪身出门,藏于廊柱后,确人无人觉察,沿桂树丛掠向宅院大门。 所幸,外头没护卫把守。 她抬望匾额上以古篆镌刻“染柳居”三字,下意识攥紧拳头,捏得辟啪作响。 水雾漫上妙目,她倔强以袖口擦拭,忍住喉底哽咽欲泣之音,藏匿门对面的大树后方。 一队巡视护卫自远而近,她皱眉隐忍,又等了一阵,走来一名手捧托盘的侍女。 暗自吸气,她一跃一拖,把人拽入树后,自后以发簪尾部抵至其颈脖。 “别吭声,否则你再也出不了声!” 侍女瑟瑟发抖:“您、您起身了?饶、饶饶命!小的……!” 林昀熹威逼:“说!染柳居主子是何人!” “是三、三爷啊……” “我哪知是谁家三爷!姓甚名谁!” “宋、宋宋……”侍女上气不接下气。 林昀熹不耐烦——送送送?什么鬼名字! “人在何处?” “在、在前院会客……” 林昀熹怕耗久了惹人注目,抬手往侍女颈侧一敲,在其昏倒前接住托盘,把人藏至灌木丛内。 托盘上放置一剔红食盒,内装酥饼鲜香无比,勾得她口水直流。 飞快吃了半个,她不敢久留,将余下的用油纸一包,藏进袖内。 “我堂堂大岛主,竟落得遭人肆意欺凌、拦路劫夺人食的惨状!” 她愤愤磨牙,估算方位,施展轻功往南疾行。 然而没走多远,亭阁、室庐、花木的布置使她心惊胆战。 ——此处的整体布局和建筑风格,竟和长陵岛秦家大院如出一辙! 林昀熹坠入迷雾,每踏出一步,皆分外严慎。 路过一处名为“聆莺居”的院落,基本和她的居所一模一样!想推门一探究竟,忽见三名护卫大步前行,她纵身躲藏,可惜狐裘在朱门映衬下颇为亮眼。 “何人鬼鬼祟祟!”当先那人喝问。 林昀熹暗叫不妙,眼见躲不过,只好一战。 信手一扬,袖中酥饼破空飞出,正中三人小腹要穴。 她素来飞花摘叶皆能伤人,此番以暗劲掷饼,瞬间将这几名武功平常的护卫砸得当场昏迷。 正想把人拖到角落藏好,不料卵石小径上多了一位身穿苍蓝色武服的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魁梧,眉目硬朗,刚健威猛。 他既惊且奇,笑道:“他们若有不足或冒犯之处,您交给我处理即可,何须亲自动手?” 林昀熹细察此人服饰精美讲究,相貌不俗,且武功颇高,不由得捏了把汗。 她火速从倒下的护卫处夺了刀,警惕盯着来人:“你是谁?” 那青年一愣:“您又忘事了?” “莫非……你就是那个……‘送送送’?”林昀熹磨牙吮血,略带哽噎。 青年瞠目:“我……送送送?” “拿命来!” 林昀熹料想对方即便不是辱她之人,也必定是其爪牙,怒而挺刀疾劈 那青年大惊,飞身后跃:“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林昀熹眸光凛然,眉梢尽是杀气,钢刀挑起寒星冷光,挥振奔掠,如江河不绝,电闪雷鸣。 青年无奈,唯有拔刀招架,边抵挡边高呼:“来人!快通知公子!” 林昀熹听他要唤帮手,出招更猛更急,劈、砍、挂、点……无不狠辣。 奈何那人内力和敏捷度虽不如她,却对她的招数十分熟识,每遇凶险,皆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外加她腰酸背痛,力困筋乏,一时间竟未能将其拿下,更是愤恨焦虑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一攻一守连拆二十余招,林昀熹稍占上风,意欲寻机下杀手,忽闻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娇嗓。 “姐!这家伙招你啦?” 林昀熹乍闻傅千凝的声音,登时鼻翼发酸:“阿凝,你何时来的?这人……他、他和同伙欺负我!你快杀了他!” “敢欺负我姐?活腻了?”傅千凝激愤之下,抽刀跃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