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美食香气,林昀熹揣摩他话中含义,却听他倏然发问:“难不成……父王和你谈妥了条件?” 捕捉到她顷刻的迟疑,宋思锐已然明了,闷哼道:“难怪他邀你前来……原来另有私心。” “您的意思是……霍七公子?” 宋思锐语焉不详:“总而言之,父王曾允准你搬进王府主院,今日你安抚兄长有功,他定然不好公然为难你。回城后你听我安排,搬到我附近的小院,若是乖乖听话,自然康复得更些。” 林昀熹犹豫中明明白白透露抗拒:“三公子……亲自替我治疗?往脑袋扎针么?” “全身。” “不行,男女有别……” 宋思锐险些被她怄得吐血,边嚼鸡软骨边嘀咕:“想当年是谁抓我认穴,扒了还摸来摸去的……” “说什么?” 他突然两颊红云起落:“反正,你听我安排没错!” “那……您不许动手动脚!不许搂来抱去!我、我……只吃药!要是扎针什么的,让裴大夫来,您不许看!” 虽说她才是求医者,但这是她能作的最大让步。 “昀熹,你给我等着!”宋思锐磨牙,“恢复记忆之后,你欠的‘搂来抱去’,得十倍还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财大气虚和荼靡的地雷~么么~ 第二十章 #20 “林千金失足落水事件”后,晋王世子、霍七公子及半数下湖救人的护卫仆役皆染了风寒。 始作俑者林昀熹没法袖手旁观,接连两日,推掉宋思锐的各种邀约,积极协助药童们煎药,乃至亲自送汤药致谢。 她态度客气,笑时尤为明亮柔和,外加青袍浅素,如暖阳下迎风嫩柳,全无印象中公府千金的飞扬跋扈。 ——就差在额头上标明,“我是个柔弱善良的好人”。 大伙儿或狐疑、或不解、或觉她虚伪,但此前憋的气算是散了大半。 临近申正,伴随轮子碾压碎石之声,巧媛带领两名仆从,推着宋思勉的木轮椅慢慢行近。 宋思勉目光落向林昀熹,如有恳切歉疚。 “阿微,陪我走走。” 平心而论,林昀熹仍为他那夜的无耻行径而恼怒。 可他纡尊亲至,实含道歉之意。 她霎时分不清,心中的愧疚怜悯和恐惧忧虑,哪方更多一些。 东行出府,如宋思锐所言,附近的确有一座华美的牡丹园。 其时未到牡丹季节,桃李正艳,海棠初绽,或浓艳或浅素,令人目不暇接。 “阿微,”宋思勉缓缓打破沉默,“你和三弟……当真……?” 浓重失望到了极致,弥生出绝望。 林昀熹终归狠不下心给他捅上一刀。 “三公子很照顾我,可我没想攀附他,也不打算攀附任何人。” 宋思勉眼神亮了又暗淡下去:“你嫌弃我。” “不,关于您的事,我非常自责,一心想弥补,但……”她踟蹰停步,决定豁出去,坦言道,“实不相瞒,父亲出事后,我大病一场,醒来人事尽忘。这事儿,我早该告诉您,又怕您觉着……我以此逃避罪责。” “忘了事情?” 宋思勉震悚不已,如坠入难以置信的梦境,逐渐大悟。 怪不得…… 他一直断定,她的茫然、柔弱、怯懦,源于家境巨变;她的疏离、冷落、避让,源于自卑亏欠。 仔细观察,又觉那份软弱掺带韧劲和良善,大多源自“息事宁人”之心。 给予他强烈的陌生感。 若说单纯因遭遇磨难而性情大变,似乎说不过去;忘掉前尘旧事,兴许恃宠而骄的任性也随之消失? 林昀熹转目望向巧媛:“听闻世子不喜医者接近,即便伤痛发作亦自行咬牙强忍……昀熹近日在读医书,粗通皮毛,如若不弃,你我探讨切磋,劳烦你得空多为世子按摩,于咳喘或腿疼应有帮助。” 此言无疑教巧媛惊诧万分。 她无从分辨,是林昀熹着急摆脱世子,还是因昨夜之事对她怀有感激,滋生成全之念。 不论出发点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利于宋思勉,她何须计较? 当下众人在牡丹园寻了一处亭子,林昀熹大致讲述简单法子,并以巧媛做示范。 宋思勉一言不发品尝茶果,间或扫向有问有答的二人,莫名觉此画面诡异得太不真实。 ··· 日移影动,阳光如碎金粉般洋洋洒洒,笼罩下西郊园景。 远处男男女女谈笑声随风而近。 林昀熹耳力远超常人,清楚从中捕获宋思锐的醇嗓,掐捏巧媛手臂的动作微微一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