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一呼一吸间涌现。 恍若置身梦魂之中,又如同撞见难以置信的荒诞之事。 林昀熹被他盯得周身不自在,只想把脑袋重新摁进水里。 更令她讶异的是,那人薄唇轻启,步伐滑动,竟有翻越围栏、跃下楼阁的势态! “三公子?”仆从狐疑发问,“您……?” 林昀熹一惊。 原来,有意相救的……是世子爷的异母弟弟! 遥相对视,说不清道不明的曾几相逢之感油然而生。 巧媛万万没料到,三公子会现身于世子亡母谢氏曾流连的冷僻阁楼,更觉他与林昀熹对望的场景过于诡异,好一阵才幡然醒悟,急忙行礼。 “婢子们不知三公子在此,扰了清静,恳请恕罪。” 三公子昂然而立:“哦?倒像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要务’?” 意在言外,轻描淡写,堪比清风素淡,自带不怒自威的正气,叫众丫鬟心头颤栗。 无形重压下,巧媛连忙辩解:“我们和林姑娘闹着玩呢……” “林伯父的千金?”三公子玉容掠过明显错愕困惑。 林昀熹尴尬,扭捏福身,清音细细:“见过三公子。” 三公子乍听她声音,视线猝然凝在她一塌糊涂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审视。 不涉嫌恶,却带若即若离的失魂落魄。 林昀熹思忖,听闻晋王先后娶的两任王妃皆早亡,其中谢氏难产而亡,诞下的双胞胎仅存长子;而第二任王妃出身平凡,入府后第九个年头边香消玉殒,导致三公子幼所失恃,外出游学十年之久,直至同父异母的长兄出事,才挺身而出。 按理说,她和他只在孩童时代有交集。 缘何久别多年,对方反应如此激动? 恰逢院外传来脚步声、招呼声,似是贵客到访。 三公子眉峰一凛,迅速收敛失态。 “林伯父曾为朝中肱骨,亦是父王乃故交,两家子女自幼熟识,兄长失足事件纯属意外,非林千金存心而为。目下,兄长费尽周折请她到府上,怕不是供你们处以私刑的吧?” “三公子教训得是。”巧媛额角汗流涔涔。 “如没记错,你是兄长的近侍。若真心爱主,理当明辨是非,诚心为他积德求福,而非徒增罪孽。” “是……是!巧媛知罪!”巧媛忽被扣上“替世子爷造孽”的罪名,委屈之际语带哽咽,“定当自省,并向林姑娘致歉!” 三公子没再逼迫:“退下吧!” 巧媛等人如蒙大赦,悻悻推搡林昀熹主仆,快步逃离现场。 林昀熹没来得及向三公子报以感激笑容。 罢了,这丑脸……?别再吓唬他为妙。 ··· 申时,晋王府荣安殿,音韵渲染出渺远幻境。 林昀熹装扮简素,混在众乐师身后。 前面的女琴师弹奏梧桐木十三弦筝,玉笋般的十指拨弦飞快,年月清音、山河气魄于指间流转。 林昀熹看得入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擅长”这乐器。 难不成……她连弹奏技艺都忘得一干二净?抑或传言失实? 这下可好,丢了一技之长,她拿什么在王府安身立命? 极力掩饰忐忑,她探头从倾垂红纱与半透屏风窥探厅内场景。 宴会厅陈设华丽,雕屏漆金,尽显奢靡。 赴宴的全是年轻人,罗衣单薄,如霞流彩,各自挂着或欣慰或好奇的笑意,陆续由管事、主事嬷嬷等人引领入厅。 林昀熹无一人认得,本欲小声询问笙茹,话到嘴边,才记起自己安顿在西苑后,那丫头被支去厨房打杂。 乍闻殿外两名传菜侍婢喁喁私语,她竖起耳朵倾听。 “世子近来谁也不肯见,今日刚把人接出教坊,居然宴请亲朋好友……可见心情大好。” “依我看,某些人成天登门拜访,名为探病,实际……冲的是咱们三公子。毕竟三公子先得无上皇盛赞,后获圣上赏识。姑且不说前段时日常奉召入宫与圣上密谈,光看今儿御赐队伍排满长街,赏赐各类宫中珍物,风头一下子压过其他王府公子,瞎子都瞧得出其中门道,还不趁早套近乎?” “怪不得!鲜少露面的几位公侯府千金,竟盛装出席……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不过三公子眼高于顶,连与京城双绝之一的二表姑娘亦没多看半眼,其他女子再花枝招展,也难入目呀!” “听说……‘那位’还好意思与三公子对视,真烧坏脑子了?认定自身国色天香,连花了脸的落汤鸡模样也能勾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