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哭笑不得,让易宁拖人下去休息。 第二天汪子真在城门口欢天喜地地接来了家里人,被媳妇手里的胖大儿子给砸懵了。汪大人事业家庭双收,开心的几乎合不拢嘴。 晚膳上想起这件事,李正业也夸了句:汪子真这人倒是出乎大家意料,竟然能得个状元。接下来就看他待人接物如何,若是和他的文章做的一样好,将来也是个能人。 许长延道:汪大人做的文章是义父和上官老先生亲眼看过的,比较参加会试的所有考生,提为榜首名副其实。况且汪大人的实力本就不可小瞧,我查过,他师承高人,先生是民间很有声望学识渊博的一位大师。 李正业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慢慢地点头,江山代有才人出,若是你能成,这些人将来可能会是你的肱骨之臣。 许长延低头受教:晚辈谨记。 吃个饭仍旧被长辈说道,重照坐在许长延旁边,不动声色地低头吃菜,落了个清闲自在。 李正业嫌弃地看了他好几眼。 重照忙抬头问道:今天爹娘过来,那哥呢?他在家吗? 李正业闻言轻哼道:他险些把我们家带进火坑里去,我正罚他在祠堂里跪着自省呢。 要不是最先发现了端倪,又因为西南王案,让李重兴栽了个大大的跟头,现在没准被唐亲王利用得万劫不复了。 钟氏神情落寞,道:你哥腿好些了,就是唐亲王出事的消息传过来,他闹着要出门去求证,说我们是在骗他。让他去祠堂清醒清醒也好,以免以后又出了错漏,连累到你。 李正业微微叹了口气,饭桌上,不提这个孽子。 重照吃菜的速度慢了下来,一时心情复杂,他顾念着旧情,他哥和他小妹做出的事却让他很是介怀。 许长延把手放在桌子底下,伸过来捏了捏他的手心。 微凉的手指骨节分明,有节奏而力度适中地揉捏,仿佛轻微的触碰就能让人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一直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己。 重照回头看了看他,许长延的神色板正严肃,一身冷峻暴虐的气息被迫收敛成中正恭谨,眉梢都感觉柔和了许多,漂亮的凤眼漆黑深邃极了。 李正业轻咳了一下。 桌底下牵手他是没看到,眉来眼去他倒是注意到了。 爹娘在面前,这副你情我浓的成何体统? 李正业又想起一回事,先问:你们打算何时成婚呢? 许长延神情收敛,道:我担心重照身体熬不住,我打算再等上一等。等来年开春,就马上成亲。至于成亲的日子我已经跟钦天监提了,让他们算出个黄道吉日来。 下聘的礼都已经确认,婚约两家都已经定下。李正业看许长延是个成熟稳重的,况且对这门婚事,丞相都已经确认点头了,应该是跑不了。 李正业瞧一眼自家儿子平静无波的脸,这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看来是已经被人吃的死死的了。李大将军又冒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 许长延微垂着眼睑。 王公贵族嫁娶也就那样,敲锣打鼓京城满街走一趟,花轿盖头这重照怕是不愿意,那便免了,然后是各种俗礼和宴会。这一套走下来,是有点累,不过不是不能成。 但许长延只想再等等。 等他正名,等他足够强大,等一场更盛大的成亲礼。 他想让这人嫁给清清白白的他,到了这紧要关头,他还想再贪心一点。 李正业和钟氏各自心里头也有考量。 许长延这人心思重城府深,从品行上来说并非良人。但若是能对重照一心一意地好,这倒也不算个大问题。丞相能在朝堂上大力支持,做人应该不会太坏,起码心里头有一条绝对的底线。 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宠在心尖的小儿子就这么出门,必须的把关严格,把一切负心的可能性都掐灭在源头。 两家人都深思熟虑,只有重照心大的很,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最后大家在吃点心,他在喝汤。 从初期到现在,重照喝过不知道多少碗补养汤了。 自从林飞白调养过后,钟氏现在身子也好了,不需要汤药续命了。 重照盯着面前的鸽子汤,微微下咽了口水,喝的快要吐了就是这种感觉。 李正业和钟氏吃完了正在瞧他,重照实在不想喝,便道:有点撑了,我去走走再来喝行不行? 钟氏道:也行,娘陪你。 四人起身,许长延道:伯父,正好有件事我想请教你,我们去书房吧? 许长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请教,他想问问当年惠帝的事。时间过去太久,老人们都讳莫如深,许长延在丞相的管束下半分也大听不到,当年的真相都模糊不清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