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有恶意诋毁她。 她真的能做到,眼神,表情,语气三者分裂。 譬如此刻,她的语调像蜜糖一样甜腻,然而眼神却透着深不见底的恶,面上又是一派平静无波。 曹忠喉咙卡了一会,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你们不能这样扣押我!我,我是曹家人!曹阁老权倾朝野,你们这么对我,曹阁老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氏没忍住,嘴角扯了扯:“呸!数典忘宗的东西!” 曹忠:“你们不过小小一个山寨,能有多少人?朝廷的千军万马一到,你们必死无葬身之地!我是曹家心腹,肩负重任。他们找不到我必然到处寻我,你们如此行事必惹来灾祸!如果你们肯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后一笔两清,互不相干!你们当家人呢?我要同他说。妇人心胸难成大器!必将拖累你们整个山庄!” 叶善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等他说完了大喘气的时候才慢慢道:“是的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呢。” 曹忠呼吸一窒:“你们且等着,快了!” 叶善:“不必等。那位曹公子来过一封信呢,说公爹要是欢喜妻儿团聚,不若就此隐退,在山庄养老,他可以接替公爹,将一应事物揽下。他年轻人,年富力强,正是吃苦耐劳的时候。” 曹忠眼珠子突出,半晌没了声音。 叶善轻轻一笑,“我已让人仿了公爹的笔迹,应下了。公爹欢不欢喜?” 曹忠被仇恨和绝望痛苦交织,破口大骂:“我.操.他娘的曹飞!我就知道他此番过来不安好心!竟是这等谋算!我曹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也是他能轻易夺了身家的?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姑娘,姑奶奶!我曹……我刘世仁发誓从今后为你所用!只要你放了我,从今后我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姑奶奶!祖奶奶!求您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叶善起身,按住他的一条腿。 张氏头皮发麻,趁人没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叶善眸子一转,看向许白,“你摸摸,腿骨长歪了呢。”她抓着他的手,顺着刘世仁的腿摸下去。其实哪用得着摸啊,看都能看出来。 “公爹说的是呢,既要做狗,当然得能跑能叫。” 刘世仁看到叶善的锤子,魂都没了,挣扎着就要起身,嚎啕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姑奶奶,您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叶善:“按住他。” 许白觉得自己此刻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完全不能自主思考,言听计从。 叶善雪白的手套顺着他的腿骨往下摸去,说:“会有一点点疼,你忍忍,正过来就好了。” 说完这句,她自己蓦然的愣了愣,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过很快,她垂下眼睫,干脆利落的敲断了腿骨。筋脉复位,那滋味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很自然的,刘世仁失.禁了。 叶善让开,“许白,包扎你会吧,你来做。” 她盯着许白包扎好刘世仁的一条断腿,等他固定好。她举起小锤子递到他面前:“送你了。” 许白木然接过。 叶善:“喜欢吗?” 许白机械应声:“喜欢。” 叶善短促的笑了下,“那就好。” “四肢还剩三肢,剩下的都交给你了。别怕,砸错了再来,我知道你聪明,多摸索几次,一定能学会。” 她这般说的时候,仿似刘世仁根本就是个死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