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燕长庭,正确的说法,是互相利用。 …… 暗潮汹涌,局势在几方推手全力推动之下,很快升级了。 而此时的燕殷,登基才三年,远不是前世乾纲独断的燕殷大帝。 太.祖留下的辅政开国功臣还没死光,这些人分量可不轻!不同于只是初见端倪的皇陵和大溧宫,这次的北梵军事件直接触动了他们的神经了。 本来,因为魏氏事件大批功臣的陨落,这些人都是很低调不怎么爱吭声的,哪怕被太.祖委以辅政重臣,但安国公几人还是能不管事就不管。 可现在不行了,霍大将军同为开国功勋,岂能无罪解权关押?焉知有一会不会有二? ——原本霍大将军没有罪名,燕殷态度亦尚可,他们打算回头斡旋即可,但谁料北梵军中层事情一爆,这连根拔起的姿态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这是私。 而北梵军平叛则是公,是国事,大事,他们征战多年才得以开国建朝,对大殷感情自不同,又得太.祖临终委任,身为辅政重臣,又岂能看燕殷把家国大事当儿戏? 安国公梁国公一旦发声,连燕殷都不能以帝皇之威强压,他暴怒,下朝之后,直接把一个打翻茶盏的宫女拖出去杖毙了。 “……殷儿,这怎么回事?” 虞太后到了,刚踏上台阶,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板子声音,玉阶底下已经血淌一地了,她皱了皱眉,拾级而上。 这个儿子,是她唯一养活的,太.祖以国号为其名,虞太后素来是满心骄傲,她也没有为个把宫女说什么,只皱眉道:“国朝之事,你不妨多听取安国公梁国公的意见,你父皇留给你的,总不会错的。” 虞太后语调里有几分训诫的口吻,在她看来,儿子未曾及冠,她作为皇太后,正该以调停政事为己责。 不料燕殷十分反感,一听她这话就面露不悦,虞太后语重心长说了一堆,他就冷冷抛下一句:“我自有分寸,朝政之事无需母后费心!” 这么大的后宫,还不够你颐养天年的。 他拂袖而去。 “你,你!殷儿——” 虞太后气结,这个儿子不是从什么时候起,越来不贴心,也不听话了! 她跺脚,又追上去:“……母后再问你,那姓魏的找着了吗?” 燕殷脸色更差,“还没。” 快步而去。 “殷儿,殷儿——” …… 这件事,在僵持了数日之后,最终以陈山关告急得出最后结果。 燕殷,是不可能向任何人妥协的,哪怕辅政的安国公梁国公,他坚持要从边防军抽掉兵力。 然而,不等斟酌着把抽调完成,旨意还没下去,这陈山关就告急了! ——细作里应外合,打开关门,芜州平垣一线一日七封八百里请求增援。 而芜州平垣一线的主将王延,正是昔年跟随燕殷南征大胜的副将,心腹中的心腹,燕殷并不想折损他。 最后一封加急求援军报之后,燕殷面沉如水。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根基比起前世来说,还是浅很多的。毕竟才三年,他也年轻,他虽坐稳了皇位,但军中掌军权的多是太.祖留下来开国大将。 这种情况下,再坚持,将会影响他的统治根基。 燕殷脸色阴得能拧出水来,荣王孙相等人方才在大殿已经反复劝过了,燕殷独坐了许久,“……孟信,你以为如何?” 终于来了。 司马超微微抬眸,毫不迟疑上前一步,他单膝下跪,禀:“臣愚见,既已将嫌疑者更换完毕,应也无妨了。” 军中既已大换血,那北梵军南下也无碍了吧。 毕竟,怕的只是怕那些中高层的亲魏将领罢了,普通兵卒是完全不妨事的。 “你们呢?” 陈矫和庞世充对视一眼,拱手:“臣附议!” 燕殷慢慢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都下去罢。” “是!” 司马超恭敬垂首,与陈矫等人一并退出大殿,在转身一刻,他抬目,微不可擦挑了一下唇。 成了! 果然,他才刚回到羽林卫营,便接到圣旨,羽林卫军务立即交接予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