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火之力,也就是……” 但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允熥打断:“水火之力?朕昨日听皇六子说起过这个研究水火之力的,又得知这人还受了广陵的资助。朕对此倒是有些兴趣,毕竟现下大明地多人少,若是这人的研究真能有所得,对朝廷很有好处。” 听到陛下提起张学熙受过广陵公主的资助,杨翥松了口气。以他一人的精力,当然不可能注意到格致院每一个人都在研究什么,但张学熙的研究实在是太醒目了,毕竟院子里天天冒烟的研究并不多,很难不注意到。杨翥仔细观察了几次,又和曹徵等人商议过,认为他的研究没有前景,打算在他的研究经费用光后就将他赶出格致院。可没想到,这时广陵公主殿下忽然出手资助,他们顿时不敢做什么了,对他听之任之。但陛下今日巡视,若是觉得张学熙的研究没什么用,斥责他为何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格致院,他怎么说?难道将公主殿下供出来?只能老老实实挨骂。可现下陛下自己说起了张学熙受过广陵公主资助,斥责自己的时候也有个搪塞的余地。所以杨翥松了口气。 “若是张学熙之研究真能有所得,自然用处很大。”杨翥附和一句。 “既然如此,朕就进去瞧瞧。”允熥笑着说了一句,杨翥忙上前推开院门,带着众人走进去。 走进去后,最先映入允熥眼帘的,是堆放在院子里的许多柴火煤炭,以及七八缸水。寻常人家虽然过日子也要用到柴火、院中会有大水缸,但绝不会有这么多。他又扫了院子一圈,见到东南角处堆着许多破铜烂铁,大约是机器上坏掉的零件拆下来放在那边。 允熥正瞧着,杨翥已经走向发出声音的正中间的屋子。但没等他敲门,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量颇高、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人身上的粗布衣服本就是深色布料做的,此时又被染的煤黑,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因脸上同样乌七八黑,也看不清长相和脸上的表情。但根据这人轻快的步伐,允熥认为他的心情很不错。 这人见到许多人在他院子里显得非常惊讶,愣了一下才问杨翥道:“院使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张学熙,不是我要做什么,是陛下、太子殿下、几位殿下要瞧瞧你的研究。”杨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帝等人站的位置,又道:“还不快对陛下与诸位殿下行礼!” 张学熙比刚才更加惊讶,完全没有料到皇帝、太子这样身份的人会来瞧他的研究;他直愣愣的看向允熥,被提醒了三次还没有回过神来,杨翥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行礼:“草民,张学熙,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学熙一时都忘了面前皇帝与太子要磕几个头,只是不停的以头跄地。 “不必如此多礼,免礼平身。”允熥笑道。 “多谢陛下。”张学熙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 “你不必这么拘谨,朕只是来瞧一瞧你的研究如何。毕竟若是有所成果,用处极大,也值得朕亲自来瞧。”允熥见他仍然十分紧张,又笑着说道。 不过他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张学熙仍然非常紧张。都说京城官员多如狗,平常五六品的官员他也未必多在意,可有几个人见过皇帝?即使听说当今圣上很喜欢微服私访,也没多少人见过皇帝。再加上允熥做了十多年皇帝,威严越来越重,张学熙当然放松不下来。 允熥对自己的话没有作用也早有预料,又笑着说道:“使用水火之力的机器是在正屋里面么?朕要进去瞧瞧。”说着就向屋内走去。其他人跟在身后。 张学熙手足无措的让过众人,呆立在门口,无意识的盯着每一个走进屋子的人看。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一人,惊讶的问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被他问话的人笑了笑,正要回答,可一名侍卫却说道:“大胆!竟敢如此对广陵公主殿下说话!还不跪下谢罪!” “广陵公主殿下?你是广陵公主殿下?”张学熙吃惊的看向这人,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做非常失礼,忙低下头去,又下意识要按照侍卫的吩咐下跪。但他心里仍然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呐喊着两句话:‘她怎会是公主殿下!资助我之人竟然是公主殿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