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允熥非常奇怪的是,志堩的表情却十分平静,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仔细听了听,感觉像是在诵读佛经。让他退下后,允熥不由得问徐妙锦:“他这是怎么了?”允熥在伊吾时曾与尚炳闲聊,知道志堩本人并不喜欢佛教,听到诵佛的声音就烦,怎么此时忽然开始诵读起佛经来? “夫君,志堩这样有两日了。自从那日宗喀巴带领藏兵解了甘州城之危,妾又与他一起接见过宗喀巴后,他就一直如此了。”徐妙锦略有些忐忑地说道。 “仅仅如此?他没和宗喀巴说什么?”允熥又问。 “嗯,志堩问了宗喀巴几个问题,宗喀巴给予解答,并且送给志堩一本佛经,之后志堩就一直捧着佛经来读,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询问。”徐妙锦声音越来越小。 “妙锦,你觉得这是你的过错?” “夫君,若不是妾带他一起接见宗喀巴,他多半就不会如此了。” “这不关你事。”允熥笑道:“若是志堩喜欢藏传佛教,即使没有你这回事,他自己早晚也会聘请大师来教导自己的,你阻拦不了。” 听了允熥的话,徐妙锦心下稍稍放松了些,不由得靠在了身后的靠背上;不过允熥心里却估量起来:‘若是让秦藩信了藏传佛教,是否有好处?’ 这一时半会儿估量不好,允熥先放下此事,又问:“妙锦,宗喀巴自从来到甘州城后,都做了什么?” “夫君,宗喀巴大师来到甘州城驱逐盗匪后,就一直住在驿馆中研究佛经,只有昨日出门去了一趟宝觉寺(大佛寺),但片刻时间后就回来了。”徐妙锦回答。 “他去宝觉寺干什么?”允熥好奇。宝觉寺是汉传佛教的寺庙,起码现在是汉传佛教的寺庙,与藏传佛教说势同水火有些夸张,但也不能相容。宗喀巴身为藏传佛教的大师去干什么? “不知。妾派人问了宝觉寺的主持,他说,宗喀巴大师就在寺庙的前殿稍稍转了转,之后就离开了并未与他说话,也未与寺内任何一个僧人说话。” “这到奇了!”允熥更加奇怪:“那他转一圈是为什么?” “皇兄,你接见他的时候问一问就行了,何必猜想。”昀芷忽然说道。 “这可不成。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也罢,这干系不大,我也不猜了。闭目养神吧。我从伊吾这一路赶过来,可是很辛苦的。”允熥笑着躺下来,闭上眼睛。 “皇兄,你为何要将这个叫做宗喀巴的喇嘛教大师请到甘州来一见?我也与小嫂子一起见到他了,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人,虽然精通佛法,但皇兄你没有学习佛法的想法吧?莫非是预见到我们会在甘州出事让他来救?”昀芷坐到允熥身旁,好奇的问道。她自己虽然信佛,但对藏传佛教不感兴趣,所以见到宗喀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还以调侃的语气与允熥提起。 “皇兄给这个教派起了新的名字,藏传佛教,以后不可再称呼为喇嘛教。”允熥首先强调了这一点,之后说道:“至于为何将他请来甘州,当然不可能是专门来救你们的。我要是早就预料到你们在甘州会有危险,肯定提前派人将你们送回西安,西安有耿炳文坐镇非常安全,怎么可能还把你们留在甘州!” “那是为什么?”昀芷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绝对是瞎扯,所以又问道。 “当然是要向蒙古草原传教了!”允熥说道:“北边草原上的民族自古以来就是边患,历朝历代从秦代开始朝廷的主要精力就花在了对付他们身上,不管这个民族是叫做匈奴、突厥、契丹还是蒙古。” “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又不太可能。汉武对付匈奴用的兵马钱粮够多了吧,匈奴人虽然损失惨重,但汉代同样损失惨重,最后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停下攻打。司马光甚至说‘汉武有秦亡之过’,若不是晚而改过、所托得人,汉代也就要亡了。他这话虽然偏颇,但也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