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用有些异样的目光盯着常继宗。他和常安原来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常家的门房,因为差点儿耽误一件要命的事情被逐出常府,流放到开原城。后来辗转去了永明。 要说他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常家只是将他逐出府邸,没有牵连他的家人,他父亲年纪不小了干不了重活也给口饭吃,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淡了。不过还是对常家怀着不一样的心思。 秦森吩咐过此事就要和常继宗继续说话,忽然一眼瞥见赵兴仍然站在下手没动,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下去传我的命令!” “是,指挥使。”赵兴回过神来,急忙走出帐篷。不一会儿,常安又跟着他走进来,对着秦森说道:“属下多谢指挥使开恩。” “行了,这些虚礼意思意思就成了,你也被雨淋了这半天,赶快回去换一身干净衣服。”秦森不耐烦的说道。 常安久在秦森属下为兵,也知道他的性情,忙转过头又对一旁三品官服的人道谢。赵兴已经告诉他了,秦森能这么就放过他们,这个指挥使功不可没。 但他一抬头,才说了两个字:“下官……”忽然没了声音。 秦森转过头看向常安,见他表情有异,马上问道:“怎么,常安你认得常指挥不成?” 常安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应当实话实说。正想着,他忽然听常继宗道:“我看着你有些面熟,你又姓常,莫非是我常家的族人?”常遇春虽然没有亲兄弟,甚至连五服以内的兄弟都死光了,但还有族兄弟,常茂、常升兄弟还曾经回老家祭祖,常继宗也回去过,所以见到一个面熟又姓常的人这样猜测很正常。 “常大人,小人并非是常氏族人,小人的父亲原本是开平王的亲兵,也曾跟随大老爷出征,赐姓常。所以小人也就姓了常。”常安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你是我爷爷亲兵的儿子?那你为什么会去了永明?啊,我想起来了。”常继宗说了几句,忽然想起了常安的事情。 常继宗又转过头看向赵兴:“你父亲当初也是我家的人吧。” “是,常大人。”赵兴说道。 “当初的事情家里确实处置过了,但你们耽误的事情实在太大,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家父恼怒之下就将你们流放出来。” “你们家人现在还在府邸里。常安,你父亲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上不得阵,但家里也养着吃喝不愁,每月还有一贯钱的月钱;赵兴,你的家人也都当着差,我不敢说过得多好,但至少不比一般下人过的差。”常继宗说道。 “多谢常大人。”他们二人躬身说道。 “你们现在也当了朝廷的经制武将,可要为家人赎身?”常继宗又道。 “多谢常大人好意,但现下还是不必了。永明城只是草创,什么都很简陋,在永明还不如留在京城。等我二人当了大官,或者调回中原,再为家人赎身。”常安说道。 他们这话说的可不合此时的主流观念。别人也就罢了,不为父母赎身可不太孝顺。不过常继宗自己也是在边关待过的,知道边关条件艰苦,还不如在他家当奴才,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忽然听秦森说道:“行了,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此时也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去吧。” 刚才秦森一直在一旁看着,没有出言。直到常继宗没什么要说的了,才出言解围。 赵兴与常安又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常继宗忍不住又想和秦森聊了几句:“真是造化弄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当初流放到边关的下人也能当上朝廷的经制武将。” “人生际遇十分奇妙,谁又能说得准呢。”秦森应付一句,转换话题:“常指挥,咱们接着说上阵打西虏。” “哦,你刚才说到了西虏结成了奇怪的阵势。”常继宗也回到原来的话题。 “是常指挥,西虏……”秦森赶忙说道。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常继宗记下若干要点,起身说道:“多谢秦指挥了。” “不必这么客气。” “秦指挥,我还有些问题没有问出来,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若是有空再来叨扰秦指挥。” “随时恭候大驾。” 他们二人又推让一会儿,常继宗就要离开永明左卫,返回自己的卫所。 可就在此时,忽然从营帐外面远远的传来喊杀声,声音并不清楚,但能够听到。 “到底怎么回事?西虏夜袭?”常继宗马上叫道。 “下令所有将士都起来!”秦森这般吩咐一句,走到营寨附近仔细倾听。过了一会儿等部分将士起来后,他对常继宗说道:“常指挥,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 “东面?”常继宗嘀咕一句,忽然脸色一变:“不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