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你哭什么啊?”夏知遇不解, 俯身扶她起来, “走, 我陪你回医院。” 阚云开捡起掉落的物品, 背手抹去鼻周眼窝的泪水, 手持门把借力站起, “我想回家。” 她打开车门, 独自驾车离去。 夏知遇百思不解,质疑的话到齿间, 又生咽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 阚云开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甚至不曾拨通那串倒背如流的数字, 别扭着无解的尘事。 自顾煜苏醒, 病情逐渐稳定以来, 病房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 部队的领导、朋友、家人,甚至连封维都来探望过他,却独不见阚云开的身影。 医生嘱咐顾煜卧床静养一段时间,若无要事最好不要下床。 顾煜拜托王韫将自己的手机充好电送来,一遍遍拨打那个电话,末端等候他的,总是机械重复的播报音。 阚云开听着手机铃声从有到无,看着屏幕从亮到暗,始终没有积极的应答。 姚晓楠工作原因去了叙利亚。 十一休假,阚云开将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咫尺工作台前,专心对着显示器写论文。 顾煜昏迷这段时间,她也同样在接受心理治疗,状态较之前相比好了许多。 封维勒令她戒酒,又实在经受不住她软磨硬泡的磨人功夫,将条件降为睡前可以煮些热红酒助眠。 整理资料疲累之时,她就拿出陶瓷刀和竹制砧板,将香橙和香梨切片,与肉桂和豆蔻等香料一起放进红酒中煮沸,拉上窗帘,放一部老电影舒压,细品着其中滋味,用细碎的琐事填满漫长分秒。 电影讲了什么她也不甚了解,大多时候都是望着荧幕发呆,直到系统自动退出,她才想起手机被她丢进了洗衣机。 周末,夏知遇给阚云开送来之前烤制好的花瓶,敲了半天门就是不见人来,她便直接按下密码进门。 近期睡眠质量堪忧,热红酒微醺,阚云开盖着驼色的空调毯躺在沙发上小憩。 听见门口处窸窣的动静,她才迟缓睁眼辨认。 夏知遇把纸箱放在桌上,打开落地灯,“大白天的,你把窗帘拉上装神弄鬼啊?” 她绕过茶几走来窗边,正欲拉开窗帘,阚云开右手遮挡光线,薄毯拉来面上,困声道:“别拉开,刺眼。” 夏知遇无奈坐来地毯,“伤怎么样了?” 阚云开半打哈欠说:“前天拆线了,伤口头发能将盖住,不至于毁容。” “毁容也不怕了,某人醒了,不负责我就去断他子孙福缘。”夏知遇拿起桌上的小锅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特意夹出两片染红的梨肉,“晓楠呢?” 阚云开还未完全清醒,并未解读前半句,懒音说:“去叙利亚了。” 夏知遇呛了一口,勾过手边的纸盒,抽|出纸巾擦去嘴角污渍,“命就一条,你俩天天瞎折腾。” 阚云开坐起身来,她从沙发缝隙中找出手机,已经下午三点,整整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物,她打开外卖软件叫了两份蔬菜沙拉。 夏知遇问:“等会儿干什么?” 阚云开双腿搭回沙发,斜靠着抱枕,“没事干,吃完东西接着睡觉。” 夏知遇知道打顾煜苏醒,阚云开很久都没再去过医院,李凯有意让她询问原因,她因着顾煜之前冷漠疏离的态度心怀芥蒂,拖着没管。 后来从李凯口中得知部分与刑熠泽相关的事情,夏知遇似乎又对顾煜的做法有所改观。 现时阚云开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实际就如囚禁于经年铁塔的妖女般无魂无魄,被抽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