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台上。 花朝走到檐下,怔怔望了一会那雨幕。一转头, 见门边放着把雨伞, 蹙起眉头。 杜誉忘了带伞? 这书呆子,如今竟变得这般马虎了吗? 他身上还受着伤,昨夜已淋了不少雨。衙门还隔着几条街,若这么一路淋过来, 只怕伤口会更加恶化。 可谁叫他自己不打伞的?活该! 他不是会夜观天象提前预测晴雨的么? 想着,她淡漠地踅身回了屋内。然而下一刻,她却又走到门边,捡起那把伞,撑开,出了门。 到了衙门口,令门口的小厮通报了一声。本待等小厮过来传她,却见到杜誉披着一身细雨,穿过院子,快步走了过来。 本来就是给他送伞的,他倒好,干脆先把自己淋了个湿透。 所幸这一会雨下得不算大,他只是肩头有一点湿迹。见了她,自眼底笑开:“你怎么来了?” 花朝将伞往他身前一杵:“喏,给你!” 杜誉先是一惊,见了那伞,明白她来意,笑意更加灿灿。她却似已完成任务一般,扭头转身就走。 却被杜誉一把攥住手:“伞给了我,你怎么回去?” 倒是真未考虑过此节…… 花朝一时愣住,杜誉笑道:“还有一个时辰就散值了,你既来了,不如在这里坐一会。” 话未落,便撑开伞,半拉着她往部衙深处走去。 花朝就这么半推半就着随他回到了衙房。杜誉将她安置在一旁,拿给她一包果脯和吴源前日替他买的话本子:“在这稍坐会,我还有一个折子写,写完一起回家。” 花朝掂了掂那包果脯,略有些惊讶:“你竟会在衙房里备着这等零食?” 杜誉道:“记得你以前爱吃甜食。中午休息时上街买的,本想下了值带回去给你,正好你来了。” 花朝却抓住了他话里的一点关键信息:“中午时买的?中午下着雨,这包果脯怎的一点未湿?” 杜誉微微一怔,尴尬笑道:“我、我借了吴源的伞……” 话刚落,吴源忽匆匆走进来:“大人,街邻来告小儿不慎跌伤了腿,卑职想来和大人告个假。” 杜誉沉沉道:“快回去吧。” 吴源却未就走,又吞吞吐吐道:“卑职听……听门房说姑娘来给大人送伞,那大人原先那把伞,可否借卑职一用?” 杜誉从容的脸色突然垮下来,立刻掩饰着轻笑一声:“本、本就是你的伞,说什么借?!在柜子里,自己去拿!”微微侧过身,小心向吴源眨了眨眼。 吴源尚在懵懂中,花朝却含笑踱到杜誉跟前:“阿誉,你眼睛怎么了?” 杜誉尴尬一笑:“似乎风吹进了什么东西,有些迷了眼!” 衙房的门只开了一扇,室内连气息的流动都没有,更不用说风。 吴源立刻知趣,连伞都不敢拿,匆匆忙忙退出了杜誉衙房,还顺手帮他将门给带上了。 花朝浅笑着踱到杜誉跟前:“阿誉迷了眼?” 杜誉下意识往后避开:“……嗯。” 花朝更进一步:“那我给阿誉吹吹?” 杜誉听她如此说,本欲躲闪的心忽然受了诱惑,竟呆立住,任由她整个人靠过来。 还不觉躬下身去。 她果真撅起小嘴,要替他吹吹眼里的沙子。杜誉被那温温香香的气息一拂,一时竟忘了自己方才的错漏百出……然而才吹了一口气,她忽狠狠一脚跺在杜誉脚上,杜誉毫无防备,痛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尚未走远的吴源听到这声惨叫,心有余戚地摇了摇头。 “眼里还有没有沙子了?”花朝叉着腰,气势汹汹地问。 杜誉连忙摇了摇头。 “那方才那伞谁的?”花朝鼓着腮,继续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