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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 第24节


“哇”的一声哭了。

    杜誉更懵,还未从杀生的惊悸中回过神来,被她这一哭,更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怎么了?”

    花朝松开握鱼的手,不顾那腥气,便开始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莫名想着自己若是这条鱼,定然痛的不行……”

    这样的稚气之语若旁人闻来,估计会觉得荒唐可笑。杜誉却十分能理解她,他自己并非素食之人,亦不虔心佛教的杜绝杀生之说,然而真正亲手杀了一条生灵,那感同身受的挣扎与绝望还是能让人的心狠狠一紧。

    怪道说“君子远庖厨”。

    但他却无暇处理自己复杂的情绪,见花朝眼泪涟涟,手足无措地想着该如何安慰。脑中翻过数个想法,走到她跟前,却只是嘴唇一咧,咧出个再勉强不过的笑。

    花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笑得一懵,原本正在抹眼泪的手愣愣停了下来。

    “你……你做什么?”

    杜誉见她神色中微现惊恐,尴尬摸了摸嘴唇:“你不是说我笑起来能令人欢喜吗?我想……让你欢喜……”

    花朝愣了一瞬,哈哈大笑。

    杜誉呆呆看着她——是这么……让人欢喜的吗?

    然而见她总算笑了,心里亦是一松。可回头看那案板上昏死过去的鱼,又愁上眉梢:“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既这么不忍,要么今晚……我们就不吃鱼了。”

    花朝却一把擦干眼泪,连连摇头:“敲都敲了,不如给它个痛快。不然这鱼明早醒来发现自己半身不遂,不是更痛苦……”

    这理由……

    还不如说她嘴馋呢。

    杜誉忍住笑,勉强握住那鱼头。可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一筹莫展。

    一双好儿女难死在一条苟延残喘的鱼前。

    然而天不绝人,恰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是东街卖烧饼的许大娘。许大娘为人十分爽快热情,见杜誉孤苦伶仃,常常关照他。

    “杜哥儿,我今日在清凉寺中求了一个签,那和尚说我给庙里捐的香火不够,菩萨不肯保佑我媳妇生儿子。我就是想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许大娘不识字,嗓门却非常大,人未到,声已先至。

    花朝听见这声音,像迎来了救星。生怕杜誉愣头愣脑,赶走了这救星,连忙按住他。自己笑嘻嘻迎出去:“大娘,要解签哪,我来帮你解……”

    许大娘知道杜誉这个远房小表妹亦念过书,连忙将签递过去:“小娘子给我看也是一样。”

    花朝扫了一眼那签文,夸张地一拍灶台:“那和尚当真不要脸……这一句,你看这一句,分明是‘喜得男儿’的意思!阿誉你说是不是……”

    杜誉低头看了一眼被她解得牛头不对马嘴的签文,在良心备受谴责之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但比起令她受庙里和尚诓骗,这倒亦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花朝又说了一箩筐好话,才将话题引到了杀鱼之上。

    许大娘一听他们的难题,十分爽利地笑了笑:“这有何难!小娘子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自然不当沾血腥,不过阿誉你身为男子,这些活理应由你来做,日后过日子杀鱼杀鸡总是难免的,该当学学!”

    花朝一听大娘这么说,登时又护上了:“大娘此言差矣,阿誉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他的手是拿来写文章的,怎么能杀鱼杀鸡呢!”

    许大娘笑道:“你个小娘子!你自己不会做这些粗活,你家郎君也干不了,你们往后怎么过日子?”

    花朝未注意她话中的“郎君”二字,只是认真想着“怎么过日子”之事:“我们、我们可以不吃鸡鸭鱼肉……”话出口却没了底气,自己一晚上都忍不住,还谈以后呢!转而道:“我们可以去肉铺买来……也不行,那一斤肉要比自己养的贵许多……对了,我们可以早早买了来,将它们养到老死为止!”说完深感自己智慧无敌,忍不住快活地拍了拍手。

    然而,她这厢正认真思索着未来的大计,杜誉那边却已背叛了她。

    他听完许大娘的话,低下头,恭恭敬敬应了声:“大娘说的是,我日后一定学。”

    身为你的郎君,这些脏活粗活日后自当由我来做。

    那天晚上,杜誉煮了一大锅鱼羹,一大半都进了花朝的肚子。杀鱼时哭的真诚,吃时却丝毫不见半分不好意思。杜誉忍不住笑了她一句,她却理直气壮道:“鱼儿死都死了,我不多吃些,不是对不起它们的牺牲!”

    摸着自己饱胀的肚皮,心满意足地往床上一躺:“鱼儿鱼儿,现在你们死得其所了!”

    花朝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意识到他这话意有所指,脸上红了红,没有接茬。

    泡完脚杜誉将花朝扶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另从柜子中取了被褥,要去书房打地铺。刚走出几步,却被花朝叫住:“你还受着伤,今晚就……就睡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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