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伤了骨头?那亦是伤在脊背上?”花朝并未露出张慎意料之中的心疼神色,却皱眉问:“巧了,这一回也是伤在背上,方才大夫还问我是否有过旧疾,我倒是没有。不行我得去跟大夫说说……”她一见张慎那唇角含笑、高深莫测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故意道。说着,便要去前堂叫大夫。 张慎脸上微露尴尬——不是我说姑娘,就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 总算杜誉抬手攥住了花朝袖子:“张大人在和你开玩笑,别当真。”又转向张慎:“莫凌兄方才似乎有事找我?” “哦,对!”张慎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边说边将一卷羊皮纸在杜誉面前摊开:“这些天总下雨,寺里甲字号牢中早些年的一处机关年久失修,木枢腐坏了。我去找工部,工部的人说当年你在的时候曾主持对一些机关做过调整,不敢擅动,需得你确定了没问题才行。” 甲字号牢?那不是叶湍父亲所关的地方? 当时叶湍替她偷来陶片她就曾纳闷过,叶湍虽然残疾,但手上十分灵活,更大言不惭地夸口在这些狱卒身上,她想要什么,他就能为她偷来什么。 花朝当时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既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脆偷了钥匙逃出去?”她不过是信口一怼,没想着那厮会认真回答。 没想到叶湍道:“不瞒你说,逃出这间牢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爹尚关在甲字号牢中,我这一出去,他必死无疑。” “那带着你爹一起逃呢?” 叶湍轻轻一笑:“姑娘说笑了,甲字号牢是大理寺关押重犯要犯的地方,不说那森严守备,就是那牢中的机关,都保准你有去无回。” 机关。面前这个就是甲字号牢的机关图。 张慎将那一卷羊皮纸递给杜誉:“这、这,还有这,这三处我觉得都要修缮……若有别的,你也尽可以指出来。寺里年初才申请了一笔款项,专用作此途,有钱!有钱!”花朝丝毫不怀疑,若不是他一手牵着那纸,一手为杜誉指指划划腾不出空来,他定然要以手拍胸、以示豪阔。 杜誉将那卷纸摊开,细细研究:“这一处但改无妨。既然有钱,不妨索性将木头换成石块,日后可一劳永逸……这两处牵着暗器,一路连到了此处,需得小心。你看,这里一动,这两处必有暗器射/出……”杜誉纤长的手指在那纸上划来划去,仔细为张慎解说了各处机关。而花朝就站在他身后,他却丝毫不避忌…… 张慎并非脑子愚笨之人,杜誉一番解说,他很快明白,兴高采烈揣着那机关图回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打量杜誉这残躯,细细叮咛:“看病的钱别忘了挂公账,挂公账!” 看样子杜大人的穷已然是闻名遐迩。 作者有话要说: 办案情节太多了吗,是的话我后面就直接掐短了来,其实前前后后就一个案子(包括男二),只是串联起来的。。。 二十五章揭露第一波悬疑答案~~ 第二十二章 (二更)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戌时了。天色已晚,黛色的天笼罩下来,透过薄薄的窗纱隐约可见温暖的万家灯火。 屋内也已经掌灯,一豆烛火,一盆子炭,将整个屋子熏得暖意融融的。杜誉身上的药香、张慎一阵风来去携来的茉莉香,和花朝衣裳上原本熏的清冽木樨香终于将那血味覆盖。 张慎走后,两人静谧相对。杜誉止了她按捏的手,没有事做,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受这些年的奔波所累,虽然重伤在身,但这样难得的静谧时刻,竟隐隐让她有一丝温暖放松之感。 这样的时候…… 要是有一炉羊肉锅子就好了! 花朝忍不住舔了舔口水。可惜了,今晚崇礼侯府满月宴上定有不少好酒好菜。这什么珍馐没吃到,还白白受了伤,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想着,花朝肚子猝不及防地“咕咕”叫了一声。 额,也不用这么……不矜持吧。 虽然内心住着几匹野兽,但花朝毕竟已然衣冠,基本的廉耻心还是有的。正欲轻咳两声掩过方才的动静,杜誉忽然挣扎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我……只有这个了,你吃不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