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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 第10节


不保夕,有时前夜闭眼前都不知第二天还能不能再起来。双喜临去时正憧憬着嫁进大户人家的生活,死前亦算是做过了几天快活的梦。

    花朝想着双喜之事,思绪不由浮远。这些年,身边的人死的死,反目的反目。多少年的感情也敌不过利益。

    对已去之人她做不了什么。可活着的人,再怎么样,她也仍希望能好生的活着。

    好死又如何,功名利禄不过是话本子传奇中的寥寥数语。她这些年刻书贩书,听了多少颠倒黑白的故事。

    想着,花朝终于回过神来,问:“大人又是如何将此事与崇礼侯联系上的?”

    杜誉见她脸上忧思稍敛,神色也似放松了些,徐徐道:“童观在狱中招认,《岭南女侠》一书,与双喜告知她的故事其实略有出入……他按原故事写了一个版本,交给董元祥刊印,董元祥不满意,打了回去让他修改,才有了现在这个版本的《岭南女侠》。夫人看过这本书吗?”

    花朝点点头:“看过。书中的曹娘子侠肝义胆、不让须眉,十分招人喜欢。据闻京中闺阁女子俱喜爱看此书。因自己不得游历江湖,只好寄情于书中人物。”

    杜誉道:“先帝以女子之身,抵御外侮、驱鞑虏于长城以外,国朝女子多引以为榜样。启新年间,女子入朝为官者甚多。到如今,今上掌朝,朝中女官方零零星星返家。”这是人人皆知的掌故,杜誉这般没头没脑的提及,看起来像是在应和她的话,其实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花朝有些不解,却听他继续道:“但毕竟今上登基不久,六部中仍有不少女官,是受先帝激励才入朝为官的……王菀便是其中之一。”王菀幼年尚处/女帝时期,因自小受女帝故事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起了投军的心。王尚书自己在兵部,军中那群臭烘烘的大老爷们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一听女儿有这想法吓了个半死,绞尽脑汁要将它掐死在摇篮里。

    但他又是京中出了名的惯女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更舍不得自己的宝贝明珠吃一点苦。王菀自己呢,也是牛脾气一个,还是牛头龙身的怪胎,全身上下布满了逆鳞,你叫她往东她一定往西。王府上下连劝都不敢劝一句。

    后来,不知哪位兵部鬼才向王尚书谏言了一句:“堵之,不如疏之。”王尚书深以为然,想起宝贝小女是受了那传奇故事蛊惑,要拨/乱反/正,需得正本清源。

    于是半哄半骗之下,将王菀送到了礼部,美其名曰,在六部中各受受历练,将来投军时有益于管理军务。为此,王尚书还与礼部的秦尚书私下里定了“君子之约”:秦尚书在礼部照料王家小女;王尚书替秦家小祖宗搞定入禁中当衙内之事。

    为了儿女孽债,两位急白了头发的老父亲当真是操碎了心。

    岂料到礼部的头一天,王菀就将上司的长须给剪了,只因看不惯那老头子满脑子男尊女卑、扬文抑武!

    可纵然被剪了蓄了多年的美髯,那位长官也不敢对着这位二世祖发作,只得哭哭啼啼求着王尚书将这颗宝贝疙瘩领回去。自此,六部再无人敢收这位莲花童子。

    直至杜誉入了刑部。

    花朝听杜誉提及王菀旧事,忽然想起那日王菀受他命令看书一事——既然王菀熟稔女帝掌故,那看了《岭南女侠》是不是会有一些特殊的感觉……

    正想着,两人乘坐的马车忽然剧烈一晃。这一回,连杜誉身形都摇了一摇,是真晃。

    花朝微微一惊,听见车夫冲二人喊道:

    “大人坐稳了,这马不知怎的,似乎受了惊!”

    第十七章 (二更)

    马车此时才出刑部衙门不久,应当还在东西向的白狮街上。要去崇礼侯府,需在南北向的御街上转南,经文昌街往东。

    花朝经了这么一颠,又听车夫那么一声喊,立刻以手死死扣住窗棂。这当口又顺势透过那窗口往外看了看——他们果然还在白狮街上。

    此刻这马车明显是在向右/倾,车夫虽在呼呼喝喝地用力抽打那马,但它显然已经不太受控制,眼见就要朝着一个摊铺冲过去,车夫眼疾手快,手中缰绳死死往右边一拉扯,拐进了临街的一道窄巷之中……

    然这一扯之后,那马似乎更受了刺激,四蹄如疯了一般跃地飞快。花朝的手死死扣在窗棂上,指节扣地已然发白,却仍控制不住左右上下的摇晃。受这一阵颠簸,胃里无异于翻江倒海,花朝觉得自己中午在刑部蹭的那顿饭都要吐出来了。

    杜誉这时却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花朝转目看他,已是被晃地面色发白,一张脸却还是十分镇定,看不出多少慌张:“我们得赶快跳车,这条巷子是死胡同……”

    话未落,车子又是剧烈一晃,杜誉整个人扑过来,花朝避之不及,任由他大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正欲往旁边挪一挪,避免这么亲密的姿势,却觉察他左手从自己腰下穿过,正要喊叫,他已用劲全力一揽,就地一滚,两人顺着车子的颠势滚出车门——

    花朝感觉自己听到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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