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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 第8节


话。杜誉道:“本官自知有几分样貌,可你众目睽睽之下盯着本官,就不怕引人误会?就不怕……本官误会?”

    花朝怔了一怔,残存的一点良知转瞬荡然无存。

    这是……向天借了张大脸?

    君子泰而不骄,你这骄的很泰是怎么回事?

    若是旧时,花朝定会凭着良心好好规劝一下跟前这位少年,然而这些年生意场上,那一点本就不多的良心早七零八碎地连卖带送了个干净,反而一张面皮,越蹉跎越厚。思绪稍稍一转,腆着一张无耻厚颜笑道:“大人这容貌,任谁看了也会移不开眼,岂独民妇一人?!民妇不怕人误会,人人都喜盯着大人看,怎会就民妇一人遭人误会。大人更无需怕人误会,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纵嘴碎说道两句,亦不必放在心上。”

    “马夫人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杜誉闻言“哦”了一声,起身踱到她身边,离她越来越近,花朝都能隐约感觉到,随着一阵风动,他袍袖的边缘扫在了自己身上。“可若是本官……立身不正呢?”

    花朝下意识往后一退,讪笑连连:“大人真会说笑,哈哈,大人真会说笑!”

    杜誉见她后退,眸底微微动了动,停住脚步,不再上前。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案前:“你还没告诉我,方才审胡管家时,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审胡管家时……哦对了,是《秋暮雁归图》!”花朝叫道:“那个胡管家,在撒谎。”

    杜誉眼皮微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花朝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秋暮雁归图》在他手中,犹疑片刻,只好道:“民妇几年前见过《秋暮雁归图》,不在胡管家手中。”

    “几年前的事?你怎知时移世易,不会变化?”他说这话时口气悠悠,似在想一些与此无关的事。

    我知不知道你还不清楚,点到即止得了,别弄得大家下不来台。

    ……好吧,其实是我一人下不来台。

    花朝想了想,道:“《秋幕雁归图》是收藏至宝,胡管家不识货,董元祥不可能不认识。我若是董元祥,定会自己掏钱将那图买下来,不会拒之门外。”

    “但若是那图来路不正呢?”

    花朝撇撇嘴,忍不住叹:“那可是宝贝!一倒手少说几百两银子的进账,冒点险怎么了?行走江湖的,哪个没干过点脑袋悬腰上的事,董元祥这种下三滥,会把仁义规矩放在心上?”

    杜誉忽然转目看她,眼底泛起一种看不清的情绪:“这么说,你也干过这种事?这些年,你很缺银子?”

    什么?!

    诶不是咱不是在说董元祥吗?

    “不不不不不不,民妇不是那种人!民妇是良民,良的不能再良的良民!”花朝反应过来,浑身吓了一身冷汗,连连赔笑——她一个硕鼠,怎么和猫交流起偷米的技巧来了!

    因神经紧张,她并未注意到杜誉后一句的“这些年”仿佛意有所指。

    杜誉垂下眼皮,敛去逼人的目光,淡淡道:“你没说错,胡管家在撒谎。”

    花朝道:“大人既知道,为何不抓他?”

    杜誉道:“胡管家不是凶手。”

    花朝皱起眉头,虽然她也直觉姓胡的没有杀人,但没有证据之前,一切的合理怀疑都不应当排除,不是吗?

    杜誉似感觉到她的疑惑,反问:“你可知自己为何被抓?”

    “不是因为那张契约吗?”

    杜誉道:“张慎不会那么冒失……董元祥被人拿枕头闷死,床上挣扎痕迹明显。董元祥重伤在身,若是寻常男子,他根本无挣扎之力,因而杀人的,应当是个……”

    “女人。”花朝道:“所以张大人认定我有嫌疑。”

    杜誉点点头,“也有可能是孩童。只是现在证据仍然不足,难以下定论。”

    花朝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忽然记起一事:“这么说来,鞋底泥迹之类的,也是诓董旺的了?”说着一拍手:“对啊,那天虽然有雨,但雨恰恰是酉时前后下的,照董旺的说法,他酉时前后应该是昏迷的,所以不可能脚上沾有泥迹。”

    杜誉不置可否,只是道:“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思路会停滞,感官有时……也会失真。”见她似身陷思索,道:“一会我要去崇礼侯府赴宴,让王菀送你回大理寺。我只是将你从大理寺借出来一天,张慎尚未正式升堂审过你,书吏亦未有销罪的录档……还得……委屈你几日,走个程序。”杜誉声音不高不低,仍无什么波澜,却异常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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