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脸薄,怕就是知道您会取笑她索性就赶紧出宫了。郡主走的多急啊,都顾不得和靖王殿下说话了。” 提起靖王,景安帝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又看向底下跪着的宫人,问道,“你亲眼看见靖王还送给了盘奴一只贝壳镯子?” 宫人连忙恭声应是,“康宁宫门口,靖王殿下相赠,郡主欣然收下。” “嗯,朕上次去韩婕妤宫里,说起海螺贝壳那些海边产的东西,她们都猜到盘奴的身上也不算难。”安帝扫了下茶盖,威严的龙目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上面正写着御史义正言辞弹劾靖王奢靡的言论。 即便没有玄冥司作他的耳目,儿子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也瞒不过景安帝。此番太子故意找靖王的茬他心知肚明。 靖王是他的嫡子,是他和崔氏生下的孩子。崔氏啊,高门贵女,嫁给他前比他这个皇子还要骄傲。 心念一动,景安帝将那奏折随手扔到角落里面,沉声吩咐身边的王大伴,“传朕的旨意,今夜长信宫掌灯。” 长信宫!那可是幽禁着当今崔皇后的宫殿啊! 王大伴骇得倒吸了一口气,稍稍有些反应不过来,陛下都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踏足过长信宫了,宫里面的人都快将那座宫殿给忘记了。但崔皇后是皇后,即便家族覆没即便宫权旁落,她也不是一般的妃嫔可以相比的。想见今夜过后,后宫又将掀起一波惊涛骇浪。 陛下,这是要重新宠幸崔皇后吗?还是说,太后要给靖王选妃,陛下想要去问问靖王生母崔皇后的意思。 可是陛下说了掌灯,掌灯的意思不就是…… “你这老货,不会说话了?”景安帝瞟了失神的王大伴一眼,颇有些不以为意,崔氏是崔家人不假,但她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是他的女人。 既是他的女人,他想如何幸那便如何幸。看看盘奴,不愧是他养出来的,和他一般的洒脱,兴致起了管那么多作甚。 “老奴这就让人准备。”王大伴告罪,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该说郡主正像是陛下从小在乾清宫养大的还是该说靖王殿下这只贝壳手镯送的真值啊。 “还有一事,去问问春闱的答卷可批改好了,挑出那人、挑出前十名的答卷送过来。”景安帝想,若盘奴喜欢的年轻郎君连前十名都进不去,那他这个舅舅可就认定了盘奴看上了那人的好皮相。 只是皮相出众的话,他也没必要再多关注了。不过听人禀报,盘奴还为那人买了座宅子……可真是,让他心中不大得劲。 *** 陆照并不知道宫中的景安帝已经注意到了他还要看他的答卷,黄昏时,他拜访过友人郑重,和陆十一同回梧桐巷的宅子。 郑重是他在书院时进学的同窗,三年前金陵会试他为头名,郑重名列第三。后来,母亲病逝,陆照要为母守孝三年,未到京城参加春闱。郑重上京在庆平十二年考中进士,二甲第五名,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陆照进京赶考,早跟他有书信联系,只可惜上辈子他出了姜晴那档子事,郑重以为他攀附权贵从此和他形同陌路断了往来。 这辈子,陆照重生归来,依旧记得进京之前同郑重的约定,他打算去见他但又做下决定不会跟他深交。 上辈子陆照一直不明白为何所有人包括同窗郑重都不相信他并未私下同姜晴来往,后来他在官场修炼多年看透了人心才知道并非是信任问题,而是看着一个声名不错的人被泼上脏水百口莫辩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你看,他根本就不是才子,他的探花之名肯定是靠着安国公府得来的;你看这人多么处心积虑会钻营,早早攀上了贵女,这不就轻而易举进入翰林院了;你再看这人升迁地这么快绝对是安国公府背后使劲了……林林总总,他们只当看不到他挑灯夜读,看不到他如履薄冰兢兢业业,也看不到他殚精竭虑治理百姓,更看不到他走的每一步都要比旁人耗费十倍有余的力气。 可当他坐上首辅之位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他们会假装忘记从前的轻蔑,状似无意地和他这位陆首辅攀上关系,同窗,同年,同榜,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是以,陆照这次与郑重见面的时候态度很平淡,即便郑重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下个月有望升迁从五品,他也只是含笑恭贺一番,波澜不惊。 “郎君,这位郑郎君从前总是要您帮他看文章,您都认认真真地给他看了还将家中的藏书分享给他。可您看他今日的做派,得意洋洋分明在您面前炫耀,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郎君起表字。”陆十气的不轻,不就是个五品官吗?他家郎君考中了进士后也肯定很快超过他。郎君在二十岁加冠的时候因为在守母孝才没有取表字,姓郑的真是好大脸,竟然提出他为郎君取表字,当他是郎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