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聂予诚脸上终于浮出决然神色。他终于在两个女人中有了抉择。他转头看着鲁贞贞,对她压低声音吩咐着:“你现在,回房间去!” 说着他朝她肩膀抬手,看样子想去推送她进房间。但他想起什么似的,顾忌地把手只在她肩膀上搭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鲁贞贞眼眶通红,声音里都湿漉漉的带上了泪:“你是要推我吗,予诚?那好,你来推我,推啊!你把我和孩子一起推倒好了!” 许蜜语耳中一震。她明白了从刚才房门打开一直到现在,聂予诚都在顾忌什么了。 聂予诚的动作没再冒进,但声音依然强硬。他冷脸看着鲁贞贞,一字一句告诉她:“你,现在,给我进房间去!” 鲁贞贞看着聂予诚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把他逼到极限了。她不敢再硬碰硬下去,毕竟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她已经是合法的聂太太了,许蜜语就是个人老珠黄的下堂妻。她就给他们这点空间好了,回头她再慢慢收拾许蜜语。 她狠狠看了许蜜语一眼,进了房间。 聂予诚在她身后把房间门关上。然后拉起许蜜语的胳膊沿着走廊走出一大截距离去,停在一个消防间前。他显然是不想让鲁贞贞再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里虽然离那个房间都有一些距离,却离电梯口很近,也是通往行政酒廊的必经之路,很容易有人经过。许蜜语想尽快摆脱掉聂予诚,不想跟前夫拉拉扯扯地成为别人眼里嘴里的八卦谈资。 但不管她怎么挣动,聂予诚都不肯松手。他好像从来也没对她这么用力过,几乎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劲头。 许蜜语再次挣动的时候,好像激恼了聂予诚。他一下把她挤到墙壁前,捏着她的手腕抬高到她头顶,把她的手臂和她全都压在墙上。 许蜜语几乎气极,她不懂聂予诚如今还有什么底气和立场可以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电梯那里传出咚地开门声。 有不只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听着说话的声音,他们正在走近。看样子应该是往行政酒廊去的。 许蜜语压低声音,语调里几乎有了祈求的成分:“聂予诚,你松开,有人过来了!” 聂予诚喘着气,和她交换条件:“好,但你不能跑!” 许蜜语已经看到有皮鞋尖从转角处转过来。她心急如焚,答应着好。 聂予诚终于松开她的手。但他不肯退开,依然很贴近地站在她面前,喘着粗气。 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会以为他正在因为她生气,气到快要不能控制情绪地不住深呼吸。 那些人,走近过来、经过他们、越过他们、向行政酒廊走去。 许蜜语始终低着头。她不敢抬起脸,不敢给这些经过的商务人士们看到她和前夫的丑态。她看着那一双双从眼前经过的亮亮的黑皮鞋,一步一步踩过地毯,就好像一步一步正踏过她的自尊一样,叫她有无所遁形的羞辱感。 终于那些人被行政酒廊吞掉身影了。 许蜜语抬起头,对上聂予诚红透了的眼睛。 他抬手去摸她脸颊,声音喑哑哽咽:“蜜语,你怎么瘦这么多?憔悴这么多?你过得不好吗?” 许蜜语一下扭过脸,躲开他的手。她毫不掩饰现在自己对他的嫌弃,抬手用力抹擦被他碰过的脸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觉得他脏。 聂予诚愣在那。 放下手,许蜜语冷声问:“聂予诚,你还有事吗?没事你让开,我要回去工作了。” 她要走,聂予诚急忙拦住她,语无伦次地对她解释:“蜜语,她怀孕了,所以我才和她结婚!家里水管爆了,我才来住酒店的,我不知道你在这一层……做服务员,不然我一定不会住到这层来,不会让她给你难堪!对不起蜜语,我……” 许蜜语打断他。现在她只觉得很累,连给他冷漠都没有力气了。 “聂予诚,别再跟我解释这些了,没有意义。我们放过彼此吧。” 她疲惫地说着,看向聂予诚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完全不曾认识过的陌生人,冷静到漠然,疏远到刺痛人。 聂予诚所有其他的话都被许蜜语这样的眼神噎了回去。他怔怔地看着许蜜语,意外大过于伤心,好像怎么也想不到,许蜜语能做到和他分割得这么清清楚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