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音。 纪鑫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回答:“没……没有,我和他不熟。” 席亭舟凤眼凌厉,看得纪鑫头皮发麻,强装镇定,“真……真的,三年没见,我已经记不太清他长什么样了。” 席亭舟打量他片刻,收回锐利的视线,“最好如你所说,抱错的事,谁也不想,当年你们二人皆是婴孩,无法左右一切发生,三年前错误得纠正,从此往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来打扰你们,你也别去打扰他。” 纪鑫嘴唇嗫嚅,下意识想要辩驳,一抬头对上席亭舟漆黑的眼眸,喉咙仿佛被人扼住,发不出声音。 舅舅……并非单纯和他讲道理,而是在警告他。 为什么? 纪鑫的心坠入深井,冰冷又慌乱。 难道,方星泉巴结上舅舅了? 不,不可能! 纪鑫回想自己的安排,有方家人看着方星泉,他们若有交集,自己绝不可能一无所知,那是怎么回事? “去玩吧。”席亭舟朝距离他两米远的纪鑫说。 纪鑫神情恍惚地点头,“好,小舅舅再见。” 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纪鑫伸手开门,身后再次响起男人的声音,“纪鑫,纪煊不欠你什么。” 纪鑫握住门把的手收紧,骨节泛白,不住颤抖,阴影下的眼睛赤红,他遗传了席家的丹凤眼,与席亭舟的凌厉霸气不同,他有几分男生女相的柔媚,以至于他沉下脸来,面目阴冷。 他咬紧牙关,控制住声音,“是。” 贺酒后脚进门,望了眼门外,“你把人骂哭了?” 席亭舟理直气壮:“我没骂人。” “得了吧,面无表情将人说哭是你的基本技能,念远上下皆知。”贺酒明显不信。 他拉开椅子坐下,倒了杯酒,“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可以啊,不愧是你席董。” 席亭舟睨他一眼,“他好歹是我外甥。” 贺酒听他嫌弃的语气,乐得合不拢嘴,“你果然比较喜欢纪煊,至少听你夸过他两句。” 席亭舟拿酒杯的手一顿,侧头问:“我说过?” “贵人多忘事。”贺酒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替他回忆,“有次咱们喝酒,开车去大桥喝的,我记得好像是……年初四?” “提到家里那群熊孩子,你说有个孩子挺乖,我问你是谁,你还瞒我,得亏我把你灌醉套出来了。” 贺酒模仿他单手拿着酒杯,一副「沉思者」造型,声音低哑,眼神迷离,“我小外甥,纪煊,小时候特别像年画娃娃,会抱着我的腿朝我笑,不会叫外公就先学会叫小舅舅了,虽然发音不太准。” “注意,这个地方你笑得特别渗人!”贺酒突然切换回来。 席亭舟眉头紧锁,死活不肯相信,一口咬定贺酒胡编乱造,“你说的事情我根本不记得。” “啧啧啧,堂堂「念远」董事长竟然耍无赖。”贺酒朝他羞羞脸。 席亭舟端起一杯酒灌进他嘴里,贺酒瞪着他,手瞎晃,“呜呜呜!”恼羞成怒了! 酒过三巡,两人微醺,贺酒歪了歪头,陡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上次问我办事频率,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席亭舟看似正常,实际已有几分醉意,面对发小,他倒不隐瞒,“嗯,我要订婚了。” 空气骤然安静。 旋即一阵乒铃乓啷,贺酒从一堆酒瓶里爬起来,瞠目结舌,三分醉意全醒了。 “啥?!” 他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猛鬼刷的一下爬向席亭舟,席亭舟见他手脚并用在地上摸爬,惊得抬腿闪躲,眼见贺酒的手即将抓住自己手臂,席亭舟一个激灵,抬腿将人踹翻。 贺酒四仰八叉躺地上,捂住自己被踹疼的肩膀,“绝交!我要和你绝交!席北辰,你好狠!” 席亭舟同样惊魂未定,差一点,差一点那双摸过地面,被无数双鞋踩过的地面的手就摸到他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