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楚烜再想起什么,她连忙把话头转回皇帝身上,“可若是男子,一侍寝岂不就露馅?” 说到这里,一贯冷淡如楚烜不免也露出几分嫌恶,道:“从他身上搜出一种熏香,方时安验过了,只需些微,便可让男子陷入蚀骨销魂的幻梦中,第二日醒来什么都不会发觉。” 迎着薛妙‘这世间竟还有此等不讲道理的东西’的目光,楚烜继续道:“此物有依赖性,时日久了不知不觉成瘾,到时便可任由持有此物的人摆布。” “好生歹毒的心思!”薛妙惊极。 又说了会儿话,困意袭来,薛妙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她掀开帘子一角朝外面瞧了瞧,见距庄子尚有些距离,便把身后的靠枕往上拉了拉,靠着车厢闭上眼睛补觉。 楚烜坐在她对面,拿着文卷慢慢翻看。 过了一会儿,听见薛妙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他单手拿起一旁的斗篷,盖在了薛妙身上,从始至终目光没从书页上挪开分毫。 有意无意的,楚烜盖在薛妙身上的斗篷是他自己的,而薛妙的斗篷则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 待薛妙醒来,马车恰好停下,薛妙一边稳住向前倒去的身子,一边捞起滑落的斗篷。 玉白五指衬着藏青斗篷,对比格外分明。 楚烜目光微顿,合上书,躬身出了车厢。 薛妙抱着怀里的斗篷紧随其后下了马车,“您的斗篷。” 楚烜抬手去接,薛妙后退半步躲过,弯着眉眼道:“我给您系。” 言讫,不等楚烜说话便抖开斗篷踮着脚双臂绕过他的脖颈,指尖不经意般掠过他肩颈交汇处的皮肤,将斗篷披在了他肩上。 楚烜身子一僵,痒意一瞬从肩背处窜开,他垂眸去看薛妙,然而她已经很快向系好斗篷的带子,从他身前退开。 贺嬷嬷在庄门前迎接他们,薛妙转身向贺嬷嬷跑去,大红斗篷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飘动,头上的碎金流苏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贺嬷嬷!” 薛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挽住贺嬷嬷的手,问:“庄子里吃饺子了吗?” 贺嬷嬷道:“吃了吃了!”她猜到薛妙的意思,便笑着道,“给王爷和王妃留了,正在锅里煮着,一会儿就能吃了!” 除夕家宴上的饺子要等到子时过后才呈上,贺嬷嬷心里知道楚烜睡得早,薛妙怕是没赶上最后的饺子,今日一早就在府里包好了饺子,紧等着他二人回来下锅。 薛妙喜笑颜开,携着贺嬷嬷头也不回地进了庄门。 方才还死皮赖脸要给他系斗篷,一转眼就被几个饺子勾走…… 楚烜盯着薛妙一眼看得出高兴的背影,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提步朝庄子里走去。 薛妙喜欢吃虾,贺嬷嬷便不嫌麻烦地另外给她包了一盘鲜虾馅儿的饺子,还别出心裁地捏了花边儿。薛妙看着自己面前独一份儿的饺子,一叠声地夸贺嬷嬷,讨人开心的话一句一句地往外蹦,逗得贺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许诺道:“包个饺子罢了,算不上什么麻烦事儿,王妃若是喜欢,我天天给您包!” “要凉了。”一旁的楚烜冷不丁出声。 贺嬷嬷悄悄瞥了他一眼,噤声退至一旁,余光瞥见楚烜铁青的脸色,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 薛妙扭头看楚烜,见他面有不虞,她想了想,捧着自己的盘子挪到楚烜身边,看着他的脸色,明知故问:“您生气了?” 楚烜支起眼皮看她。 薛妙一张嘴又开始跑马,“您为什么生气?因为刚才我给您系斗篷的时候靠得太近了么?” 这熟悉的语气。 楚烜眉心忽地一跳,直觉不对,正要阻止她,然而业已晚了,薛妙下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可您昨夜搂着睡的时候也没见您嫌我靠得太近啊……” 贺嬷嬷和常旭以及满屋的仆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主动搂着王妃睡觉?这这这!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