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繁怕她出事就直接报警。 唐欣点头,她无力地跟周承彦上了车。 车上,周承彦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过了会,他开口问:“你跟许亦微认识多久了?” 唐欣一愣,说:“七八年了吧,她来商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在同一个部门。” “我也很久了,”周承彦说:“我跟她从小就认识。” 他声音疲惫,说话很轻,像说给唐欣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我认识她的时候,是三岁。我在我外婆家,她在她外婆家,我们两家挨隔壁。” “不过那时候她很孤僻,不爱跟同村的人玩。起先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才听说是其他孩子不愿意靠近她。” 唐欣听得心酸,眼眶有点红:“因为她的出生吗?” 许亦微的身世突然一夜之间被人暴露出来,现在整个公司以及朋友圈子都在讨论这事。唐欣以前从没听许亦微说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有这么不幸的童年。 周承彦淡淡应了声,继续道:“她母亲从事性服务工作,村里的人都很唾弃这种事,连带许亦微也被唾弃,同龄的孩子几乎都被父母嘱咐不要跟她玩,说起来,我外婆当时也曾这么跟我嘱咐过。” “她父亲呢?”唐欣问:“后来没找她吗?” 周承彦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没问过她这种事,她母亲是意外怀孕,得知有孕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或许,她母亲自己也不清楚她父亲是谁,又或许,她父亲也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么个孩子存在。” “她母亲生下她之后,继续去外地工作,把她丢在外婆家里养。不过她外婆原本就很反对女儿的工作,所以连带对许亦微也不喜欢。” “你恐怕很难想象许亦微是怎么长大,又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周承彦说:“我从没问过她,她也从没对任何人说起。后来过了几年我再回外婆家时,听说她离开了,拿着她母亲寄给她的钱去外地读书。” “直到高中,我高二那年再次遇到她。” “她变了很多,她很努力,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我看见她眼里充满了与命运抗争的倔强和坚强。” “所以....”唐欣侧过头:“你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 周承彦顿了下,直言不讳承认:“对。” “那现在呢?” 过了几秒,周承彦低声道:“我依旧欣赏她。” . 最后,是警.察同志通过排查信息找到了许亦微。 周承彦和唐欣赶到酒店的时候,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窗边喝酒。 她喝了很多红酒,有点醉,听见开门动静,转过头笑了笑。 “你们来了?” 房间里有浓郁的酒味,沉闷得无法呼吸,东西还有点凌乱。 许亦微穿了件酒店的浴袍站在窗前,她没化妆,脸色显得苍白。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许亦微说,语气平静,也平静地看唐欣哭得泪眼迷离。 唐欣走过去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亦微没说话,目光始终淡淡的,似乎对于这两天的事,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直到—— 直到她看见门口匆匆跑过来的身影。 她浑身僵了下,神色略微慌乱。 “怎么了?”唐欣有所察觉,转头去看。 廖繁红着眼睛站在门口。 “我们先出去。”周承彦对唐欣说。 唐欣点头,放开许亦微,跟着周承彦出房间,带上门。 许亦微却低着头,不知所措。 她不怕全世界知道她的过去,唯独不想廖繁知道。 这一刻,仿佛之前那些不敢面对的东西,血淋淋地袒露在面前——她不配拥有他,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廖繁。 廖繁因为迟迟等不到电梯,直接跑上十楼。他急促地大口呼吸,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她。 片刻,他动了动,走向她。 许亦微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廖繁动作很快,将她整个人牢牢抱入怀中。 胸膛被填满的那一瞬间,他仿佛重新活过来,连日来的担忧也在这一刻消散。 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此时,他只是像平常一样,轻声问:“吃饭了吗?” 许亦微顿时就破防了,喉咙发紧,眼睛酸涩。 廖繁抱着人,继续问:“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嗯?” 许亦微忍着那阵酸涩,摇了摇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