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下鸦雀无声,程圣人的脸上一派羞愧与叹息,而朱圣人的面目上则是愤怒与义正言辞。种种情绪结合,也亏得他们老脸竟还能如此精准到位的演绎出来。 惜月站在台上,此刻剧烈的喘息足以能看出她的愤怒与不解。 然而台下众人们眼神变幻,最终却都游离于她的视线范围之外。 她自小就辗转于人群当中,又如何不知这是何等情绪的体现? 再瞧两位圣人,果然对方的面容便逐渐变得安心起来。 随后,朱圣人便朝台下一拱手:“诸位,我等之前之所以举出那样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原因为何,大家便都明白了吧。” “这世间女子,既不想守规矩,又想得到便利。稍有些能耐,便将自己显得如夜叉一般,长此以往,夫纲何振?教化何存?我等……我等只要想起此事,便日夜不能寐啊!” 说完,又是深深的一躬身: “之前我二人的错误,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静默片刻后,台下果然又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随后声音逐渐响亮,便仿佛之前的错误从没出现,程朱二人还是那光风霁月的圣人! 惜月站在台上,此刻脸上一片煞白。 …… 白麓和时阅川对视一眼,忍不住叹息道:“有这样的急智和思维,做什么不好呢?“ 直白一点,搞诈骗都能成一方富翁。 时阅川却微笑起来:”阿麓太小看他们的野心了。“ 程朱二人既然已经脱离了衣食温饱的阶段,如今的目标,就是成为”天下师“,青史留名了。 纵观史书,除孔孟诸人,又有何人当得此誉呢? 白麓若有所思:”我懂了,脱离了生存需求,他们自然也摆脱了低级趣味,不再满足于平庸了。“ ”低级趣味?“ 时阅川琢磨片刻,惊讶道:”此话是何人所说?着实有意味。“ 白麓瞪着他:”就不能是我说的吗“ 时阅川失笑:”倘若是阿麓所说,那这句话大约就是……我想想,大约就是:两只癞蛤蟆,长的丑玩的花。类似这样的话吧?“ 白麓:…… 属实侮辱人了。 但仔细一想——”还挺精辟?“ 时阅川咳嗽一声,忍住大笑的冲动。 …… 不过,笑归笑,台上惜月如今遭受无妄之灾,白麓也是不能忍的。如今没出声,则是厌倦了这俩糟老头学人家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就给你们机会,把话说完说到位! 不然一句接一句你来我往,就问:他们配吗? 惜月还不知有人已经打算保护她了,此刻站在原地,已是心神具碎。 像她这样的伶人,除了朝廷给出的职位外,民间多是妈妈们买来的幼童,从小选出合适的苗子开始调教。 若是像惜月这般有天赋又舍得吃苦,能拼搏出名气和权贵的追捧来,那么就有一定的知名度……其中生存模式,与碧玉楼的良辰基本没差。 可一旦名声有损或者糟了厌弃……那么,妈妈们自然也不是没有别的赚钱方法的。 她如今,就已经是这么个境地了! 看着台上台下众人丑陋的面孔,惜月冷笑一声,反而整了整衣裙,重新淡定的坐了回去。 她已经做好决定——倘若今日要带着这种侮辱回去,那不如跟这两个老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反正一旦自己跌落尘埃,死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做好了准备。 身侧,诸伶人们的目光中全是物伤其类的悲哀——这场无妄之灾,所成全的,不过是臭男人们的卑劣。 今日是惜月,焉知来日不是自己呢? …… 这些欢场女子,一旦被踩中痛脚,总是会做些不理智的事。 一开始,程朱二人没有防备,好险吃了大亏! 可如今嘛…… 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感受到他们已经把握住翻身的角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