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耽误,忙将手里的石片递了过去,旋即缓缓瞪大了眼睛。 便见顾长晋驾轻就熟地在一块冰团上划拉出一双要阖不阖的眼睛,而后是耷拉着的耳朵,蜷成棉球一般的身子,细长的尾…… 不多时,一只蜷在地上歇息的猫儿静静伏在顾长晋的掌心,那猫儿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把周遭的人都看呆了。 潮安最是纳罕,他这手艺是幼时同一位老太监学的,太子殿下又是从哪儿学的,这雕工瞧着怎么好似同他是师出同门? 顾长晋雕好后便收起了石片儿,往竹亭走去。 容舒正在竹亭里煮酒,顾长晋一闻便知她煮的是梅花酒,梅香酒香缠绕在风里,带着点儿甜。 他走向她,对容舒道:“张手。” 容舒不明所以,却还是放下了酒盏,张开了手,下一瞬,只觉掌心一凉,一只粉雕玉琢的猫儿冰雕落在她手中。 她将将烫过酒,手被热雾熏得暖暖的,这会冰雕往掌心一放,立时便化了一层薄薄的水。 容舒忙道:“顾长晋,会化。” 顾长晋掀眸看了看她,笑道:“不碍事,化了再雕。” 说着又挑了块更大的冰团,十分闲适地坐在竹亭的木阶上。这木阶方才特地有仆妇扫过雪,干净倒是干净,就是他身上那件大氅沾上了不少雪沫子。 容舒垂眸望着那猫儿,一时觉得十分眼熟。 没一会儿便想起来了,前世也是这一年的冬日,常吉给她送了这么一只猫儿冰雕,说是梧桐巷的百姓们送来的。 她喜欢得紧,怕这猫儿会化,还叫人做了个悬在梧桐树下的小木笼,将猫儿放了进去,一打开支摘窗便能瞧见住在里头的猫儿冰雕。 那日顾长晋从都察院回来,站在窗边望着那小木笼看了好半晌。 翌日常吉又送来了一只鸟儿,一只小鹿还有一只胖嘟嘟的柴犬,虽说那小木笼造得大,但架不住越来越多的小冰雕将里头的空间一点点抢占,到最后又添了两个小木笼。 三个小木笼错落有致地挂着,外头还缠着细灯,夜幕一降临,那里头的小冰雕便像是会发光一般,煞是好看。 容舒一直让常吉打听是那位热心的近邻送来的呢,想回些谢礼的。 常吉嘴儿跟蚌似的,总说没打听出来。 这会看着那石片儿在顾长晋手里都要雕出花来了,哪儿还不明白? 那热心的近邻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男人么? 容舒望着男人清隽的线条深邃的侧脸,只觉掌心的冰水又是凉又是热。 竹亭里头放在炭盆,手里的猫儿化得愈发快了。雪水从指缝里滴落,“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没一会儿,那姿态慵懒的猫儿在她掌心彻底消失。 容舒拿过帕子,擦干手后便继续烫酒。 马上便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盈月几人在竹案上支起了两个大铜炉,乳白色的汤水在铜炉里翻滚,“咕噜”“咕噜”地冒着大泡。 容舒拢了拢斗篷,从一边取出个卧兔儿便出了竹亭。 萧怀安蹲在地上,正盯着潮安的手看得专注。 忽然眼前一暗,一抬眼便对上一对含笑的桃花眸,微微怔了下。 “世子殿下把这个戴上罢?免得耳朵冷。” 萧怀安盯着容舒手里的毛茸茸的卧兔儿,略忖了忖,起身接过,又神色认真地道了句谢。 容舒看小少年年岁小小,却非要装作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