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见礼,道:“小的是顾大人的长随常吉,我家主子知晓侯夫人病危,特地让小的去将孙医正请来。” 顾大人,顾长晋,他那位在刑部任职的女婿。 容珣这才恍惚想起,当初顾长晋在金銮殿昏倒,皇上曾派了个医正随他回府。这事他听同僚提过,说那位医正出自孙家,是太医院孙院使的宝贝金孙,医术十分高明。 容珣心里微微一松,只那孩子年岁那般小,他仍旧不放心。 “允直有心了,只孙医正到底年岁轻,本侯还是去趟太医院。”说着便匆匆去了。 常吉弓着腰目送他离去,心里冷冷哼了声。 往日里对妻子不管不顾的,这会妻子命在旦夕了,这副心焦深情的模样又做给谁看? 常吉看了眼院内,盈月已经领着孙道平进去了。 方才在梧桐巷,容舒一走,他便立马去了刑部,将事情同主子说了。 主子说眼下进宫请太医怕是来不及,沉吟了片刻,便让他去孙家直接把孙道平拎走。 孙道平先前在顾家日夜不休地照顾顾长晋,可把他那院使爷爷心疼坏了,给他直接告了一个月的假。 这才叫他顺顺利利地逮住了人。 希望来得及吧,常吉在心里默默道。 他是头一回见温婉大方的少夫人露出那样的神态,撞到门栏的那一声“嘭”,他隔着老远都听见了。 想到这,常吉的思绪蓦地一顿。 方才他去刑部,也提了一嘴少夫人的失态。 “少夫人站都站不稳,连自个儿磕到门栏都不知晓,想来是担心极了侯夫人。” 主子听完他的话,半落下眸光,十分冷静地安排他去孙家请人。然而在他转身离去时,忽又叫住了他,问道: “她磕哪儿了?” 常吉顿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少夫人磕哪儿了? 可他哪里知晓呢?这不是主子不让他进内院了么? 他也只能在松思院的月洞门那儿等着,若不是耳力好,还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之后少夫人匆匆出来,他又急着来给主子告信,自然不会盯着少夫人看磕到哪儿了。 好在主子这话也就随口一问,问出口后自个儿都怔了怔,不等回复便挥手让他去孙家了。 顾长晋将孙道平送来清蘅院,对容舒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灯。 孙道平只看了沈氏一眼,连脉都不把了,立时从药箱里掏出针囊,一面儿抽针,一面儿严肃道:“顾夫人,时间紧迫,下官便不执笔写药方了,劳您记住这几位药材,派人把药煎上,要快。” 孙道平一来,院子里原先还六神无主的仆妇丫鬟,登时跟有了主心骨似的,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等孙道平施完针,她吩咐容舒煎的药也送了进来。 容舒亲自喂了药,让人给一脸疲惫的孙道平递了盏蜜水,哑着声音道:“孙医正,我娘她可是脱险了?” 孙道平如实道:“侯夫人如今虽止了血,但先前实在是出血太多,下官也不知她能否醒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您放心,接下来半月我日日都会来侯府给侯夫人施针,这汤药起锁脉补血之用,一日八剂,您切记一剂都不能落。” 孙道平说话从来不爱粉饰太平,容舒知晓他说的是实话,心里如同堵了块大石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颔首道:“多谢孙医正了。”说着便让盈月提上食盒,送孙道平出府。 她的脸色着实不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