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吉揣着信急匆匆走了,路上遇着了正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横平,忙一拍他的肩,道:“你回来得正好,主子在书房里,你快到他跟前伺候去。” 横平眉毛动了下:“主子不住松思院?” 常吉“嗐”了声:“主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晓,什么时候见他同哪个女子亲近过?少夫人住在松思院……” 横平最不耐烦听常吉絮叨这些,举脚欲走,却被常吉一把拉住。 他往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我要去给那货传信,你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的?” 横平一听便知那货指的是椎云,停了几息,冷冷道:“让他少喝几口酒,别把命弄丢了。” 常吉“嘿嘿”一笑:“得嘞,我走喽。”大步流星地去了。 横平回去顾府便径直去了书房,给顾长晋禀告道:“许鹂儿与杨荣已送进刑部大牢,皇上派了二十名金吾卫的人跟随刑部的人去提人,这一路行来,风平浪静。” 嘉佑帝如此大张旗鼓地派出金吾卫,摆明了这案子他要管到底了,厂卫的人自然是不敢动手。 顾长晋道:“许鹂儿眼下可好?” “身上受了点伤,左侍郎大人已让人瞧过了,说是不严重,养几日便能好。” 顾长晋颔首:“这几天你辛苦些,多跑几趟刑部,有甚消息便立即递回来。行了,你一夜未睡,先去睡一会。” 横平应是,却并未提脚,杵在那儿道:“还有一桩事。来上京的路上,属下遇见一人,那人的身影瞧着与主子大婚那夜送礼的人十分相像。属下心里起疑,便偷偷缀了上去,却被他甩开了,想来是察觉到属下的动静。” 顾长晋眯了眯眼。 横平的武功是几人里最厉害的,心性也最稳重,他想要跟踪的人,等闲不会失手,只能说明那人也是个武艺高强的人,且十分机警。 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目的应是同你一样,怕许鹂儿会半路遇险,方会一路尾随。你这次可看清他的脸了?” 横平摇头道:“那人非常警觉,属下尚未靠身,他便钻入闹市里,没了踪迹。根据他的身形与步法,属下猜他应当是一名内侍。” 内侍? 顾长晋眸光一顿,沉吟片刻后,他缓缓道:“你在刑部盯梢时,应当会再遇见他。届时莫要打草惊蛇,不必知晓他是谁,只需弄清楚他离去时,是往二十四局的哪一处走。” 主仆二人说完了话,横平便出了屋。 顾长晋闭眼小憩,脑中蓦地又想起容舒提的老嬷嬷。 椎云在信里提过,承安侯长女幼时在扬州,她舅舅特地为她请了个教礼仪规矩的教养嬷嬷。 那嬷嬷曾在宫中任职过,后来荣养退宫,便回了故里。 那教养嬷嬷在容舒十一岁那年过身,沈治原想重新给她聘新的教养嬷嬷,却被容舒拒绝了,想来她与从前的老嬷嬷的感情十分深厚。 那教养嬷嬷可就是她昨儿嘴里说的“老嬷嬷”? 她昨儿那两句带着哭音的呓语,又是因着何事?莫不是……想她母亲了? 这些纷乱无章的念头刚冒出,顾长晋神色便是一怔,他蹙了蹙眉,抿唇散去这无关紧要的思绪。 不该过度关注容舒的事的。 他惯来是个极冷静极克制的性子,旁人的过往是甜是苦又与他何干? 如今尚且不知徐馥为何要他娶她,容舒是敌是友也未可知,他不想利用她,但也不愿与她过多纠缠。 如先前那般,彬彬有礼地保持距离,是处置二人关系的最好方式。 方才他让她回侯府,大抵也是因着这层考量,不愿她出现在自己眼前罢了。 八月二十七这日,孙道平终于松了口,允许顾长晋随意下榻行走了。 “大人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