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急,慢慢说。”易姓男子一手抚着她的肩,轻声安慰着。 “二位,在下名叫易瑾,这是拙荆谢氏。她口中不幸故去的乃是家中妾室,唤作芸娘。” “拙荆同芸娘关系情同姐妹,这才情绪激动了些,还请姑娘念在她思念心切的份上,原谅则个。” 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易瑾这通不疾不徐的解释,倒让人心生出些许愧意来——若是不原谅谢氏,反倒是什么天大的过错一般。 “不妨事,易老爷收留我们……我们二人,替亡人安魂,本就是应该的。”兄妹那两个字,岁宴始终说不出口。 易瑾点点头,又轻柔地替谢氏擦了擦眼角的泪。 “夫人,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歇息才是,这里有我和这两位……”易瑾抬头看了看他二人。 祈佑连忙接了话:“家中姓齐。” 易瑾点点头:“这里有我和齐公子齐小姐在,你大可放心。” 谢氏泪眼朦胧:“可是……芸娘妹妹本就生世凄苦,在她入土为安之前,我想陪陪她……” 手中的纸伞,又是一阵轻晃,岁宴隐约觉得自己听见了一阵呜咽。 “好了好了,夫人你若是因为这事熬坏了身子,想必芸娘也是不愿意见到的,”易瑾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你放心吧,芸娘的身后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岁宴听着这话,觉得十分怪异。 易瑾这话里话外的,说是在给谢氏娘家妹妹办丧事也有人信。 就好像芸娘,同他没关系一样。 谢氏抽噎着,面露难色:“可是……” 还不等她再寻旁的理由出来,就被易瑾打断了:“夫人,听话。” 虽然依旧是轻柔的嗓音,但内里的坚持让人无法忽视,谢氏见拗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二位先坐下小憩片刻,我将夫人安顿好就回。”说完,易瑾就揽着谢氏,转身离去。 借着廊前的烛光,岁宴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一个身材消瘦脚步虚浮,一个看似娇弱却步履稳重。 这二人,到底谁才是身子不好的那个? 这般想着,谢氏竟像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一般,转身望了她一眼。 “齐姑娘,为何在厅中,还撑着伞呢?”谢氏问。 岁宴将盛着芸娘生魂的纸伞一收,同谢氏四目相接,轻描淡写地回了她的话。 “抱歉,习惯了。” * 岁宴和祈佑足足在前厅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看见易瑾步履蹒跚地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岁宴的错觉,她隐约觉得,易瑾回了一趟房后,看起来身子更虚了。 “齐公子、齐姑娘,”易瑾双手抱拳,“抱歉久等了,拙荆心绪不稳,在下多花了些功夫安抚。” 岁宴状似无意地说:“易老爷同夫人的感情,倒是让人艳羡。” 易瑾一脸笑意:“在下同夫人青梅竹马,自是感情深厚了些,倒让齐姑娘见笑了。” “可既然情感深厚,为何易老爷还要纳妾呢?” 杯中茶早已失了热气,岁宴也没了装模作样饮茶的心思,语气也少了些温顺。 易瑾抬眸,双眼紧盯着岁宴像是钩子一般,幽深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祈佑见状,身子往前一倾,挡住了易瑾的视线:“易老爷,舍妹性子直,想着既然要送贵府妾室好好上路,便想着多了解些,并无他意。” 食指在红木桌的边缘来回打着转,易瑾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二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