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这父女俩的遭遇,跟着叹了口气。 “那行,要是有啥不方便的,还有我跟你嫂子。” 李三郎上前抱住女儿,扶着她坐在肩头,换来小姑娘一个甜腻腻的笑。 “谢谢哥,也谢谢嫂子。” “我学着好好照顾妮儿的。” * 父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持续了两三个月后,李三郎已从一个连生火都不会的粗糙大汉,变成了连小辫儿都能信手拈来的慈父。 而李妮儿,也学会了每日等父亲劳作归家后,替他呈上一碗凉水消暑。 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算得上顺遂。 只是可惜,但凡好景,向来不长。 为了攒钱给李妮儿做件新的裙子,李三郎答应了帮隔壁邻居家收割作物。 当他踏着月色归家的时候,正巧看见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他家院中仓皇逃窜。 李三郎一下就愣在了原地,连锄头落地砸了脚都像是没知觉一般,撒开腿就往家里赶。 等待他的,是李妮儿满脸的脏污和恐惧。 * 村子里发生了命案。 村长家的小儿子,被人砍死在了家中后院。 而在他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有人认出,那是李三郎家的。 李三郎是在去往村东头的路上,被愤怒的村长一家扭送至官府的。 村长有个在县里府衙当师爷的远方表兄,李三郎在堂前还未说上一句话,就先被打了二十个板子。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县老爷问道。 李三郎强撑起身子,气息不顺。 “回、回老爷……小人、小人要状告,村长家的小儿子,害死了我女儿……” 话还没说完,村长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污蔑。 “大老爷,明明是这个李三郎残忍杀害我儿,他的锄头还落在我家里!”村长跪倒在地,眼里的愤恨恨不得将李三郎碎尸万段。 “我那小儿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平日里都是和秀才家的儿子来往,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李三郎看着村长,只觉喉头里泛出阵阵苦涩。 是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李三郎最终被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县老爷判他秋后问斩。 但被丧子之痛侵蚀了神志的村长一刻也等不了,花钱买通了狱卒,用一块馒头送了李三郎最后一程。 命簿至此,戛然而止。 * 岁宴出了书生的破茅草屋,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像是还有活人住的院子。 院子里住这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岁宴佯装过路人讨了碗水喝,开了不动声色地打探。 “老人家,我从前听爹爹说这儿也算得上周围村子里富庶的,怎的现在看起来,倒不像是爹爹说的那般……” 老太太摆了摆手,一脸惋惜。 “唉,村子里前些年出了点事,接连死了三个人,大家都说这里风水不好,慢慢地都搬走了……” 岁宴跟着叹了口气:“原是听爹爹说这从前有个秀才老爷的,想着替家中弟弟来问问,没曾想……” “老人家可知道,这秀才老爷去了哪呢?” 老太太指了指北方:“那家的儿子考上了童生,为了让儿子在大书院里读书,秀才先生举家搬到隔壁县里啦。” 岁宴点点头,正想给老人家留下块碎银子做报答,却被戳了戳手肘。 “外头那个,可是你哥哥?” “怎么不进来喝点水?” 岁宴回头,发现祈佑双手交叠抱着剑,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双眸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瞟。 被她瞧见了,还恍若无事般的四处张望。 一举一动,皆惹人失笑。 岁宴侧过身子看着他,在脑子里捋了捋两人的辈分。 涟姨说她死的时候,清风门的那几个老小子的师傅都还是个孩童。这么算下来,自己算是他师祖那个年纪的。 那哪是什么哥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