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秉之简直气得心肺剧裂。 “但凡他多问一嘴,一探个究竟再应承下来,我也不至于……我也不至于——” 伍秉之气得握拳凿胸。 说着说着,气得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简直丢人现眼,好个光宗耀祖的逆子,他伍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那逆子给丢尽了。 同时,心里也一时止不住有些后怕和冒冷汗来。 好在—— 不然—— 俞氏如何不知他所想,一时神色略有些复杂了起来,按照儿子缜密的心思,不可能察觉不出蹊跷来,他们今晚这些说辞可谓漏洞百出,可是,可是他偏偏就迷障了似的。 可谓是当局者迷啊。 又或者,其实是不顾一切了,压根不愿意去怀疑?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一笑,将茶递送到了伍秉之跟前道:“横竖儿孙自有儿孙福。” 又道:“甭气了,这不,我不提前给老爷你出了口恶气了么,他今儿个气坏了老爷您,赶明儿个洞房花烛时发现了,定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就权当给他个教训提前替你报仇了。” 俞氏笑着打趣着,想起明日那一幕幕,郁结多日的担忧总算是找到了宣泄出口似的,不由咬牙暗恨,又不由暗自期待,半晌,又道:“这世间姻缘啊横竖自有定数,若伍家好端端的,怎会给覃儿结下这样一门亲事,可谁能想到伍家会遭此一劫,又有谁能想到那孩子身上竟藏着如此造化性的一幕呢,其实说到底,那孩子还算是老爷您给救助回来的,是老爷您给招进府来的,这要细说起来,这缘分还是由您起的头牵的线了。” 俞氏坐在伍秉之身侧,与他唠着家常。 伍秉之听到这里,果然一时脸色一缓,不过片刻后,想了想,又一时皱了皱眉道:“那个也是个不着调的,听柳府说,当初大闹了相府一场,还指着相爷的鼻子大骂了一遭,相爷被她气得险些一度气晕了过去,这一个不着调便也罢了,这两个若凑成一块,将来这府邸还不得给这两个逆子败光了,光是想想便头疼得厉害,便是有缘,那也铁定是一场孽缘!” 伍秉之说着说着便又重新开始忧愁了起来。 这伍家的大喜事,他简直比两个正主还要焦虑不安。 俞氏看着坐立难安的伍秉之,一时噗嗤一声笑了道:“新郎官又不是你,你在这里急个什么劲儿。” 一时又笑了笑道:“依我看,老爷你也莫要太过忧虑,横竖覃儿是个管束不住的,便是给他娶个温柔贤惠的定也管不住他,倒不如娶个比他更为刁钻邪性的,给他来个以毒攻毒,以霸治霸,兴许他们两个日后日日斗法去了,咱们还能消停些。” 说着,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杯饮了口茶,随即叹了口气,又道:“横竖儿孙自有儿孙福,横竖日后伍家自有老大掌家,日后府里的事务就多劳瑜儿跟烟儿操持着,至于覃儿,我不图他建功立业,也不图他衣锦还乡,只盼着他不闹出人命来,不瞎胡闹,这辈子我就阿弥陀佛了,最好成亲后能够赶快收收心定下来,回头将亲一成,将娃一生便能万事大吉了。” “生娃?呵……” 伍秉之原本沉浸在俞氏勾勒的美好生活蓝图中,渐渐松懈了心弦,一直听到最后一句,瞬间如梦初醒,顿时嘴角一抽。 那可真不是他敢想象的画面。 ** 话说伍家老两口深夜在这里促膝深谈,另外一头一路大步冲回院子的伍天覃整个人还一团云山雾绕,不明所以了。 一直回到院子,这才见整个院子张灯结彩,早已布置得一片通红了。 伍天覃脚步顿时一顿,直直刹步,整个人嗖地一下定在了原地。 他抬头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一派喜色的院子,又看了看怀中鲜艳的喜袍,整个人依然处在一片懵然中,怎么也醒悟不过来。 他要……他要成亲呢? 还是……还是跟……跟那个狗东西?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玩意儿?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还是他疯了? 太太那些说辞,初听觉得勉强能够自圆其说,可是唬得了他一时,怎唬得了他一世? 让他娶个毛都没长起的小儿?这不单单放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