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对。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背后那双眼睛,视线时不时往他背后瞟着,直到马车一拐,悠悠驶入了主街,这时,软榻上那伍天覃终于冷不丁开了口,道:“外头有什么好瞧的,窗外风大,将帘子落下罢。” 伍天覃歪着软枕上淡淡吩咐着。 虽没有指名道姓,然而马车里就他和元宝儿二人,毫无意外这番话是对他说着。 这话一起,元宝儿翻了个白眼,却终究不得不落下了帘子,转过了身来。 伍天覃扫了那元宝儿一眼,见他小嘴撇着,嘴里仿佛嘀嘀咕咕着什么,横竖没个好话,他也懒得计较,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忽而指着身旁小几另外一侧漫不经心道:“坐在榻上来罢,那儿有个枕头,若伤口疼的话,便垫着坐罢。” 伍天覃淡淡说着,语气还算温和,顿了顿,挑眉看了元宝儿一眼,那神色好似在说:爷宽宏大量吧? 不想元宝儿听了,却抬眼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领情,只眼观鼻鼻观心道:“小的伤口已经好些了,坐在这里不打紧,劳爷挂念了。” 元宝儿垂着眼,盯着自己的鼻尖说着。 嘴上虽说着客气话,不过语气却并不见多么恭奉。 果然,伍天覃闻言,扇子朝着小几上一敲,不过三两句话间便险些咬炸毛了,声音冷不丁提了几分,道:“元宝儿!” 伍天覃嗓音陡然一升高,牙齿里带着几分咬意。 元宝儿垂着的目光一抬,斜着看了他一眼,便见伍天覃缓缓吐了口气,半晌,语气又一缓,只缓缓道:“过来给爷倒杯茶。” 这一个吐气间,一瞬间,好似万般情绪转换,转眼由狂风暴雨变得雨过天晴了。 元宝儿一边纳罕,一边早已习惯他情绪阴晴不定,倒是见怪不怪了。 到底阎王手底下干活,小鬼不得过于放肆。 终归还是缓缓起了身,一步一步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给那伍天覃恭恭敬敬的倒了杯茶,而后,顺势在一侧坐下。 果然,这软榻上要比一旁的软凳舒坦多了,铺的是上好的波斯地毯,屁股一落座,便觉得软乎柔腻。 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元宝儿忽而就轻易地想起前几次随着伍天覃出行时,每每都是那伍天覃慵懒散漫地歪在这软榻上,然后吩咐元宝儿跪在他脚下给他揉腿捏脚,不想,今儿个倒是倒是难得善心大发一番,让他坐上软榻了。 不过,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儿,一时靠得太近,两人又无甚话说,只觉得气氛略有些怪怪的。 以前,要么那伍天覃使唤他端茶倒水,要么使唤他捏脚捶背,如今倒是不吩咐他了,也不见那伍天覃懒懒散散的睡觉享乐,两人干巴巴坐着,不知为何,只觉得时间分外难熬。 马车里头却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七八月地天气,太阳高头,渐渐闷热。 坐着坐着,元宝儿渐渐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忽然觉得有种荒谬的念头,那就是,他似乎觉得原先那大鳖怪颐指气使虽叫人生厌,却反倒是叫人自在的,如今,那大鳖怪竟不说话,马车里太安静了,元宝儿觉得略有些难受,慢慢的,鼻尖开始冒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又许是衣裳领口太过严实的缘故。 元宝儿一时仰起了脖子,拽了拽领口,想将领口扯松些,不想,这时,一直沉默不语,没有说话的伍天覃忽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怎么穿的这身白的,你不是喜欢穿蓝的么?” 伍天覃骤然开口,懒洋洋问着。 元宝儿摸着领口的手微微一顿。 他算是知道今日为何这样别扭和难受了,感情全是因着这身衣裳。 他习惯穿戴原先那些旧衣裳了,衣裳虽旧,却是十分舒坦自在,方才出门前,大鳖怪吩咐他将那身旧衣裳换了,换他给他备的新衣裳,新衣裳十分合身,无论面料尺寸皆是上乘,穿起来自然要比那些旧衣裳精致气派,可是元宝儿却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令他颇不自在,他还是觉得旧衣裳舒坦合身。 衣裳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