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知道这里头有间小屋子,却是头一回踏入,方一踏入,只见屋子偌大,里头的摆设设计与伍天覃卧房的风格如出一辙,除了缺了些名贵的摆件和珍宝以外,甚至不比伍天覃卧房差上多少。 只见屋子正中央摆放了一张八仙桌,略小,比伍天覃屋子里的小上一圈,桌子旁设有凳子四张,桌子上摆放了一副茶具,还有一碟点心。 屋子两面临窗,一面窗子下设有一方小榻,榻上设有小几,摆了软垫,另外一侧窗子下设了一处案桌,案桌上摆放了一个浅绿色的圆口花瓶,花瓶里插了两支海棠,窗子上挂着个鸟笼,笼子里有两只绿山雀,正在叽叽喳喳跳跃着。 而屋子的最里侧设有一张矮屏,矮屏里设有一个浴桶,里侧摆放了摆了箱笼和雕花柜子,在最里头是一张精致又华美的罗汉床,床上被褥被子都已经铺好了,虽不是伍天覃床榻上的金纹被褥,却也精致上乘,绝非普通看门小童能够受用得起的。 而此时此刻,元宝儿那些寒酸的行李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床榻上。 元宝儿看到这些后,圆溜溜的眼珠子瞬间瞪直了。 这屋子是给他的? 往后便是他元宝儿的呢? 他一个人的? 要知道,半年前,他还只不过是个跟几个烧火小夫挤在一个炕上的烧火小童罢了,便是后来来了这凌霄阁,有了单独的床榻,却也不过张简陋破烂的旧床罢了,简直与眼前的奢华精美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他的屋子? 简直不比那伍天覃的差上多少嘛? 元宝儿先是走过去,拿了块桌子上的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走到窗子上,拨弄了下瓶子里头的海棠花,再将剩余半块点心放进了鸟笼子里头喂鸟,再走到屏风后头,学着伍天覃那做派,背着手围着那个小浴桶慢悠悠的转悠了一圈。 整个屋子里头,他最中意的就是这张浴桶了,要知道洗澡曾是元宝儿最痛苦又麻烦的时候,来太守府两年,他做梦都想在月黑风高的夜里,跑到府里的荷花池扎个猛子洗个痛快。 竟没想到,如今,伍天覃给他的这个小耳朵房里,竟还有单独的浴桶,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可以放心大胆地洗澡呢? 他从此可以实现沐浴自由呢? 这样看的话,除了挨着大鳖怪的卧房近以外,这间屋子十分完美,可谓没有一丝一毫缺点了。 这样想着,元宝儿又背着双小手,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慢慢悠悠的晃荡到了床榻边,只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罗汉床,若这姓伍的不在场,他指不定一个跳脚,跳到床榻上打滚了,不过这姓伍的就在后头看着,元宝儿背着双手,端得一派四平八稳。 “这个屋子如何?可还满意?” 正细细琢磨间,这时身后的伍天覃挑着眉,走上前询问着。 元宝儿闻言,咳了把小嗓子偏头扫了那伍天覃一眼,装模作样道:“还……还凑合罢。” 伍天覃笑了笑,道:“若缺了什么,只管让问玉送来便是。” 元宝儿道:“知道了。” 说着,装模作样的扯了扯床榻上的帷幔。 帷幔用两个银勾子勾起来了,夜里睡觉可以将帷幔放下去,整个床榻便被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了,倒是安全感十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床上的被褥太过花哨了,以前元宝儿的都是灰不溜秋的,这会儿只觉得被褥褥子花花绿绿的,细细看去,竟还描了花开富贵的花样子,略有些不大符合元宝儿的盛美,只觉得有些娘气,有损他元宝儿的英气。 元宝儿心里暗自吐槽着,一转身,发现伍天覃竟还立在他的身后,元宝儿便背着双手,道:“爷,要不您自便罢?小的这会儿身上还疼着呢,大夫说还得修养个把月,再者您也说了,这几日让问玉姐姐教小的的规矩,小的规矩学好了再去侍奉您?” 元宝儿明目张胆的下着逐客令,语气里透着一丝试探。 意思是,现在总不能让我这个伤者伺候人罢? 伍天覃一听,倒是难得大方道:“那你且歇着,这些日子就在爷的屋子里熟悉熟悉,半个月后再来正式当差!” 伍天覃说着,叮嘱了两句,便摇着扇子往外走,一直走到八仙桌的位置,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忽而缓缓停了下了,不多时,只收起了扇子,偏头远远朝着元宝儿看去,却是远远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神色似有些晦暗。 元宝儿还以为他走了,正要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个滚,见此情景,瞬间端坐得笔直。 见伍天覃神色奇怪,顿时一脸警惕。 两人遥遥对视了一眼,敌不动我不动。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忽见那伍天覃定定的盯着元宝儿忽而开口道:“对了,爷忽而想起有件事情,得跟你证实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