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人平安脱险,一时忍不住紧紧捏着扇子,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好个作威作福的狗东西,简直没个消停的时候,不过才出府一日,竟祸害到姓卫的跟前去了,我看他手若再长长几分,连天他都敢捅上一捅了。” 伍天覃一时咬牙切齿道。 说这话时,他腮帮子微微咬着,手心里却无端冒出了一分薄汗来。 那姓卫的最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伍天覃虽不将他瞧在眼里,可元宝儿若落到了他的手中,几乎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一时,低头看了看手心,伍天覃似愣了一下,良久,只见他将拳头用力攥紧了。 不多时,缓缓看向一旁的楚四,似喃喃道:“若没有四弟,那日那小儿怕是在劫难逃了。”顿了顿,只抿嘴看向楚四道:“这个情,二哥记在心里头了。” 伍天覃难得一脸认真的说着。 楚四闻言看向伍天覃,定定的盯着,良久良久,忽而笑着道:“前年我救凤芜姑娘于那姓卫的魔爪之时,二哥都不曾代凤芜姑娘言谢一番,不想,今儿个为了一区区看门小童,竟欠了弟弟一个情,二哥,你缘何对宝儿格外不同?” 楚四勾唇问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了伍天覃脸上。 伍天覃闻言,脸上的淡笑一收,少顷,视线从楚四脸上移到了漆黑的湖面上,定定看着,良久良久,缓缓问道:“那四弟缘何也对我院里那小儿格外不同?” 伍天覃挑眉问着。 楚四闻言,沉吟了片刻,也随他一道,将视线投向了无垠的黑暗中,定定看着,许久许久,淡淡笑着道:“我喜欢宝儿,从见他第一眼起就喜欢他,喜欢他的张扬,跋扈,喜欢他的漂亮,讨喜,更喜欢他的无拘无束,自由散漫,他虽出身不高,性子也有些野,有时聪明伶俐,有时像头凶狠的小豹子,龇牙咧嘴,凶狠得厉害,可正是因此,他浑身上下透着随性自在,透着无拘无束,像颗耀眼的太阳,让他整个人都在闪光,我猜想,他原本应该有着幸福的家庭,有着极为疼爱他的爹娘,有赤诚的玩伴,他的世界里一片广阔无垠,不像咱们这些困在宅院里长大的囚徒,眼里全是算计和黑暗。” 楚四盯着河流的尽头,一字一句笑着说着。 他毫无保留,娓娓道来。 伍天覃似没料到他的回答竟会是如此赤诚和坦白。 似怔了片刻,良久,抿嘴道:“可他——” 不想话还没出口,便见楚四先一步抢话道:“可他是个下人是个奴才?可他是个男人?” 楚四说着,看向伍天覃,笑了笑,道:“喜欢一个人还分这些么?喜欢若是可控的话,就不叫喜欢了。” 楚四说着说着,忽而将嘴一抿,又道:“若是换作旁人,我一准千方百计地将人弄了来,可弟弟实在是不想跟二哥夺爱,只能忍痛割爱了。” 楚四说着,目光直勾勾落到了伍天覃脸上。 伍天覃闻言,扫了他一眼,片刻后,摸了摸鼻子,道:“四弟,你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楚四却道:“难道弟弟会错意呢?若二哥不喜欢宝儿,便将宝儿让给弟弟罢?” 楚四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忽而双眼亮晶晶的,一脸希冀的看着伍天覃。 伍天覃转过脸来盯着他的脸,死死盯着,半晌,只将袖子一甩,嘴里冷哼一声道:“做梦。” 话一落,伍天覃甩着袖子通身威严,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进了船舱。 楚四盯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笑着笑着,嘴角的淡笑渐渐隐去,只缓缓转过了脸去,看向广阔无垠的天地,喃喃笑道:“死鸭子嘴硬。” 见伍天覃这些日子郁郁闷闷,本想今日点拨点拨一番的,既然如次,那便让他多受受罪,吃吃苦吧。” 楚四尖酸想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