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模一样,她越来越笃定云繁与师尊有着某种关系,直到最终,她在云繁闭关之时,见到烛蛇。 云繁太像曲悲楼了,不止是长得像,很多时候,她就连眉眼神态、处事态度,都像极了昔年曲悲楼。 恍恍惚惚之间,她看云繁,常常有种见到师尊的错觉。 那个曾经让她暗暗钦慕过、心仪过的师尊…… 那个叱咤风云的魔尊曲悲楼,把她从沦为炉鼎的边缘救了回来。 救她,不是因为师尊大发善心,只因昆虚的修士惊扰了她的清修,所以出手杀光昆虚的修士,救下了昔年被昆虚同门追杀到只剩半口气的她。 越颂曦一直都记,师尊戴着面具着一袭紫袍,居高临下的目光里一丝怜悯都没有。 然而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个没有温度的眼神,却让她记了许多年。 后来,为了保命,她不得放下所有尊严和傲骨,跟在师尊身边寻求庇护。也许是她忍辱偷生的模样打动了师尊,碰巧对了师尊的胃口,让师尊生出几分欣赏来。 在她厚着脸皮跟着师尊三年以后,师尊忽然松口问她是否想报仇?她当然想报仇,想杀了那个害自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可是他们的境界相差太远,对方又是高高在上的仙界大能,她蝼蚁之力,而今又被逐出师门,连修炼都成问题,更遑论报仇? 师尊给了她一条路,只要弃仙从魔,便可修行无上魔功。她想了三天三夜,自剔仙骨断了灵根,汗涔涔站在师尊面前,说自己准备好了。 “那就做我徒弟吧。” 师尊说得轻描淡写,对她来说,却是重生。 至此,她成了师尊唯一的弟子。那时,她尚未窥得师尊真容,与九寰大部分修士一样,以为师尊是个男人,怎知那面具之后是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 直到某一日,师尊许是窥破她那点心思,终于在她面前摘下面具,灭了她所有念想。 但师尊仍是师尊,是她在这世间唯一尊敬的,信任的,甚至是爱过的人。 她愿意为师尊倾尽所有。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师尊和曲魔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萧留年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越颂曦摇头:“不知。我只在三年后收到过他一则传音,要我赶往浮沧山,想办法拜入浮沧门下,并没告诉我原因。但那时正逢我闭关的紧要关头,我脱身不得,两百年后才勉强分出元神,以凡人越安身份混入浮沧山,遇到了云繁。” 要进浮沧山,以她魔修的身份自是不能,是以也只能分神塑假躯,混入浮沧山。 “我想,穆重昼让我进浮沧山,应该是为了云繁,却不想我们都晚了两百年,这两百年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我还是遇到了她。”越颂曦叹了口气,“我原想将她带回西境,然而自六柱灵根的消息传开后,外头就一直有人想尽办法抓她,浮沧山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以这些年,我一直留在浮沧山暗中照看云繁。” “那魔修为何会突然包围浮沧,你说是我师尊邀你前来?”萧留年继续问道。 “是穆重尽向我传音的。”提及此,越颂曦眉间神情忽然一沉,杀气毕露,“他承诺过我,对当初归溟之役及我师尊之死做出交代,也是他要我以曲悲楼之名重整魔修大军。三宗剑试之前,我最后一次收到他的传音,要我暗中调拨全部人马包围浮沧,以助浮沧擒拿当年元凶。只是,我没想到,这竟然是个陷阱!” “师尊应该是真的想找出元凶还你们公道,但我想我们都中计了!”萧留年闭了闭眸,再睁之时眼中一片肃杀,“师尊……若真被人炼成尸傀,以他的境界,想要将他炼成尸傀是需要很长时间与极大人力物力的,他必然早就落入对方手中。对方借助搜魂等术,是可以从他记忆中搜出师尊的打算,再将计就计利用师尊的安排布下此局,一箭双雕,既对付浮沧,亦对付魔修。” “所以,你知道元凶是何人?” “当日在金尧城,便是有人向黑袍老怪传去音信,要借他之手抓走云繁,想来与今日布局者是同一人。”萧留年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道,“我和云繁都怀疑过,将她行踪泄漏出去的人,可能是当日与她一起历练的众人……” “你们怀疑我?”越颂曦想起云繁此前问过自己的问题,道。 “是。”萧留年并无避讳,很快却又改口,“但我发现,我们遗漏了一点。当日知道云繁行踪的,还有昆虚的弟子!” 越颂曦似也明白了什么,眉间一拧,狠狠道了几个“好”字,忽道:“萧留年,你可知,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像一个人。” “你很像你的师尊,形不似而神似。” “所以我信你……信你可以代替你的师尊,照护好云繁!” 语毕,她衣袂轻动,人影渐渐消失。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