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才知道!!! 过去那些日子里,到底是叫她们母女俩背负了多少? 思及此,他就自责愧疚,恨不得将整条性命都给她们娘俩。 见此情景,穆夫人却放了心,忙道,“不必如此着急,大约还要再有两三日,每日取两次血便好。一切听御医的吧。” 宗兴海闻言立时点头道好。 顿了顿,又试着问道,“不知属下能不能……见见孩子……” 然这话一出,却见立时从内殿之中出来一人,对他道,“暂且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令爱才醒过来,身子仍虚弱,切忌情绪大起大伏。二位还是等好了再相见吧。” 宗兴海愣了愣,但见对方身上所穿的官服,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怕就是给他女儿治病的御医,于是立时抱拳行了个礼,道,“虽则在下这些年没能尽父亲直责任,但还是感谢御医救小女的性命。” 姜御医忙点头道,“好说,救人也是医者之天性,大人不必太过客气。” 说着顿了顿,又道,“前几天辛苦夫人割血救女,她身子虚弱,实在无法再撑下去,大人此时来到也正好,不过你一路奔波,还是得好好休息,养好自己的身子。” 宗兴海忙连连点头,“是。多谢御医提醒。” 姜御医也点了点头,便要回到内殿照看病人。 不过转身之前,又瞥了对方一眼。 心里啧啧,【这骨相与他闺女如出一辙,果然是亲的啊。】 默默听见的宇文澜,“……” 敢情这也是特意出来看人的? 正在此时,却见穆夫人忽然跪地,朝他行起了大礼,道,“臣妇要向陛下请罪。” 宇文澜便回神,问道,“夫人何罪之有?” 却听穆夫人道,“自亡夫走后,臣妇未能守节,犯下了错误。有了孩子以后,更谎称她是养女,这些年欺瞒陛下及太后娘娘,实在罪该万死。臣妾愧对太后娘娘的信任,也愧对身上的诰命身份。而今斗胆恳求陛下,请允许臣妇再守护小女几日,等她康复,臣妇甘愿领罪。” 这话一出,未等宇文澜说什么,宗兴海却急了。 也立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请陛下明鉴,当年是微臣有错在先,是微臣不该觊觎主母,更不该在犯下错误后一走了之……夫人完全是被我微臣所连累,请您给微臣降罪吧,千万不要怪罪夫人,她是无辜的。”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心间复杂。 宇文澜听见燕姝悄悄呜呜起来,【太感人了!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的!】 “???” 什么叫“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 难道在她眼里,他不是好男人? 又听太后也在心间暗道,【姓宗的这小子也算敢作敢当,阿瑜没白惦记他。却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不会要替那帮子老顽固男人说话,真的责怪阿瑜吧?】 【哼,若果真那般,老娘可真是白养他了。】 宇文澜,“……” ……他何时表达过自己会替那帮子老顽固说话? 啧,此时双重压力一齐袭来,为了展现好男人的胸襟,也为了证明自己没被白养,宇文澜开口对穆夫人道,“夫人言重,当初尊夫早逝,你独自撑起门庭养大孩子,已经对得起尊夫在天之灵。二位发生的事,也是在尊夫去世之后,并未违背伦理。有了孩子后你也并未狠心将她抛弃,而是小心将她养大。若说有亏欠,大抵是对令爱隐瞒身世一事,亏欠了她一些。其余,又何罪之有?” 话音落下,终于听见太后在心间道,【好小子,总算没养歪。】 然而穆夫人却掩面哭了起来。 “臣妇谢陛下隆恩。陛下说的极是,臣妇最对不住的便是阿晚了……” ——不错,虽然她一直尽力疼爱这个孩子,却一直无法叫她知道真相,这十几年来,小丫头只以为自己是抱养的孩子,格外小心翼翼,努力乖顺,心间也始终是自卑的。 她至今还记得,小丫头四岁那年偶然听见下人说闲话,知道了自己是抱养的,才小小的人儿竟默默流着眼泪躲在被窝里哭,叫她不知有多心碎。 所以,她今日把话说出来,不止是想告诉宗兴海真相,也是想向自己的骨肉坦白,叫她知道自己有娘也有爹,并不比别人缺什么。 经历了险些失去女儿的这几日,她不想再为了一些虚无的事情,叫女儿背负一辈子的遗憾。 而这般情景,也叫众人无不动容。 燕姝躲在内殿眼眶发热。 ——这一家子可真是都不容易啊呜呜呜! 唉,这时代对一个女人何其残忍?死了老公后又遇见合适的人,又不伤天害理,可怜她努力压抑了十几年,如今还得小心翼翼各处请罪。 还好此时一家子终于相认了,那可怜的娃儿也有了爹,但他们生生错过了十几年,都是彼此最好的年华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