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管家理事,余晚媱被认回来都二十了,又是妇人之身,往后若陆恒争点气,让她回心转意,陆家那么大家业总得要个人管着,她提前教好,也是为余晚媱以后考虑。 余晚媱应声好。 傅氏又有些发愁,“我原当陆家是清贵世家,怎的这陆老侯爷搁外头养起了外室,还养出了九岁大的外室子,瑾瑜回府有的麻烦。” 余晚媱倒不知道这事,但也记得陆韶安是个假道学,一屋子通房,养外室也像他能干出来的。 傅氏压着账簿,纳闷,“这外室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得知瑾瑜不见了,她带着儿子找上门,有点聪明劲儿。” 余晚媱也觉得,陆恒若真死了,这外室子就是陆韶安唯一的血脉,时下讲究根系血缘,就是陆家不想认,他们还能告到官府,若真叫外室子袭爵,陆家从根子上就歪了,诚然明面上算不得什么,但也叫人诟病,陆家的清名估摸着是保不住了。 傅氏伸了伸懒腰,把账簿递给她,“咱们府里的各应物事收支都记在这账簿上,单你大哥的院子有他自己的管事记账,他手头俸禄紧巴巴够用,不常在我手里支银子,你只管看看其他的,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来问母亲。” 余晚媱嗯了声,笑问其他,“母亲,大哥是不是常进族学?” “你大哥可是三元及第,论起来这些孩子里,也就瑾瑜跟他不相上下,瑾瑜当年原本该是状元的,可圣人点他做了探花,这才让他错失三元,当时朝里大臣都站出来反对,直说圣人不该因貌贬才,圣人也觉得亏了瑾瑜,这些年对他也算委以重任,后来你大哥殿试,圣人还想点他做探花,被吏部并着都察院的几位大人给劝了,才保住状元郎,”傅氏满面自豪,甚为得意,“他寻常闲暇时,族学里的那些学生也常来找他讨教,他自己又是个好教学的,跟你父亲一个样,都爱管教人,族学里那些年轻的学生,敬着些的,都得叫他一句先生。” 余晚媱哦了声,心下疑虑丛生,顾明渊跟沈清烟这不清不楚的,她有想过跟傅氏提,可她毕竟没证据,若傅少安有意挑唆,到时叫傅氏听了,家中指定是不得安宁,她手里那幅画怎么看怎么古怪,她原本是想让沈玉容带回府交给沈清烟,但后来一想算了,余雪晨也进了族学,到时由他交给沈清烟更放心,不用多生事端。 这时院外跑进来一个半大小丫头,“老夫人、三姑娘,国公爷回府了,说今儿不来咱院里,怕扰到你们休息,等明个再来。” 傅氏哼笑,从座上起身,快步朝外走。 余晚媱怕吵起来,赶忙跟过去。 顾淮山住在抚文馆,离明德堂不算远。 余晚媱跟着傅氏进院子,正听顾淮山哼着小曲,在廊下逗鸟,看神色极荡漾。 傅氏收敛住怒气,摆出一副笑脸,余晚媱和她相处这么多天下来,早知晓她脾气,这是真的不快了,她急忙走近,扶着傅氏从长廊慢慢踱到正屋前。 “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国公爷瞧着很自在啊。” 顾淮山脊背一挺,立时把脸上表情一收,转身看她们母女俩,皱眉道,“什么话!你带着窈儿去杭州府玩了近三个月,府里连个当家的都没,乱糟糟的,明渊都在署衙住了有一个多月,你要再不回来,我真打算给你寄信。” 余晚媱心口一顿,记下这话。 傅氏笑盈盈,“瞧国公爷说的严重的,明渊时常呆署衙,又不是新鲜事儿,倒是您,没了我这个老婆子,您快乐上天了吧。” 顾淮山老脸有几分挂不住,背着手往屋里走,“我不过是跟老友喝了几杯酒,叫你逮着说。” 余晚媱没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他现下这副样子甚像恼羞成怒。 傅氏浅浅一笑,“我还不清楚国公爷的德性,也没想说其他,就是来问问你,你从账上支了六百多两银子,用到哪儿去了?” 顾淮山支支吾吾,“我托人去南洋买些瑟瑟1和琉璃2,听说那儿的东西精致,我想给窈儿打一副西洋琉璃镜,才拿了六百多两银子走了。” 他说罢就要进去。 傅氏挥了挥帕子,“国公爷说不过我就走,好没意思。” 顾淮山脚一定,扭头瞪她,“你是来找我吵架的?” 余晚媱急忙拉了拉傅氏,“母亲,咱们回吧,父亲喝了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