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生笑,“我回了一趟江都,我的园子都被大人的手下砸完了,除了大人手里的两个徒弟,我其他的徒弟在别人手里,对方要挟我,想办法除掉您,我现在冒险来找您,想请大人帮我救徒弟,我愿意配合大人查案。” 这桩买卖不是很划算,江都余家都被瓜分了,陆恒已差不多能猜到是陈家所为,想除他的无非也跟陈家有关,他现在丁忧在身,圣人一朝不解了他的丁忧,他就不能继续再查这件事,这案子已经在圣人的暗示下结了,都察院和大理寺都不会再翻出来查探。 韩云生眯了眯眸,另加话,“大人难道不想知道,十五年前那次在陈二太爷府上幽冥阁刺杀圣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吗?” 陆恒和余晚媱俱是一怔,十五年前那次刺杀,锦衣卫分明查出来是二皇子生母所为,那案子早已随二皇子被贬、母族被屠而尘封。 他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韩云生起身道,“若我不能安然入燕京城,会有人将陆大人和英国公府做局陷害王家的消息散布出去,我相信大人一定有抉择。” 他踱出了门,还甚是体贴的将门关上。 陆恒那硬挺着的气力消散。 紧接着人侧倒下来,仅剩的一点力气用来防止自己倒她身上,他也知道自己很招她反感。 余晚媱看他要掉地上,急忙一伸手环到他腰上。 他明显一震,回过头看着她,若是离得远,也不会看到彼此脸上的细微表情,这么近,他看清了她在慌张。 这是做不得假的。 她到底心软。 只是他尚未露出喜色,余晚媱猝然松手,他跌到榻侧,差点撞到木柱上。 她匆匆跳下榻,一扭腰侧了身,根本不给他看自己神色。 陆恒扶着额在榻上翻身,趴回枕头,仰脸喘了口气道,“想跟我说什么?” 余晚媱抿嘴不语。 甲板上可听到有人走动,过不了多久,大概这间船舱就会进来人。 室内太暗了,他的凝视时间一长,便觉出她的身形融进了黑暗里,他看不到她。 可能她也不想多说话,打开了门就能出去。 晕船使得他精神不济,他快要昏睡过去。 她很低很轻的说了句,“在圣人眼里,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皇权之下,皆为草芥蝼蚁,规矩是他们定的,他们说谁低贱谁就必须低贱,他认为她上不得台面,她就只能被他私藏在后院。 陆恒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她挪开脚要走。 他突的从榻上下来,忍着眩晕和巨疼一步步追到她身后,手伸直抓住她的手腕,急促道,“等等。” 余晚媱可以挥开他,但她停住了,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有伤还晕船,如果她下手太重,可能会加重他的伤势,她是无所谓的,可母亲还有沈玉容她们会在意。 陆恒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其实说话都快没力气了,却用气音对她轻道,“商人重利,百姓朴实,若再给商人抬高地位,受压迫的便是那些日夜在田地间耕耘的农户,他们可以轻易压价,那些靠着田地生存的百姓就会被逼死,若无朝廷征管,只依利而行,大雍就乱了。” 余晚媱麻木的想,他总是有一堆道理,她不该停在这儿听他说这些自以为她不懂的东西,她实在是浪费时间。 她用另一只手拨他的手指,他的手一拉,倏地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她肩头,他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高傲伤透了她的心。 对不起,他自私的将所有龌龊都归结为是受她诱惑,拒不承认他是个卑劣的男人,拒不承认他对她萌生了爱意。 他察觉怀里人在发抖,试探着捧起她的脸,在唇快贴近她时,被她猛地一推,他这时最后的劲都耗完了,两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