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呜哇呜哇着,就在她快要从他的胳膊里爬出去时,他忽然黑起脸,托抱着她站直了,“不消停,再闹我就打了。” 岁岁的小脑袋往四周转,看不见余晚媱和傅氏,当即张嘴哭起来,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陆恒一手抱着她,眉心突突跳,他没带过孩子,只能抱起她放到床上,她在床上也还是哭,屋子里全是她的哭声。 陆恒一脸寒沉,实在拿她没法子。 岁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恒又把她抱了起来,学着余晚媱放低声哄她,“不哭了。” 可是岁岁根本不听他的,仍哭的声嘶力竭。 陆恒看着她哭,脑海里是余晚媱和余雪晨蹲在一起做果子点心时的开心笑容,他心口发堵,削薄的唇翘起一个笑容,再对她说,“别哭了,你母亲不会回来的。” 岁岁还是在哭,哭到后面没力气,自己睡着了。 陆恒放她进被窝,搬了椅子坐近守着她,她哭的眼睛都肿了,一个小婴儿哪里来这么多眼泪,她也怕余晚媱不要她。 可余晚媱怎么会不要她,她只会不要他。 屋里静悄悄的,陆恒发着呆,连沈玉容进屋都没感觉到,直等她到床前,才醒神,沈玉容瘦了些,跟他轻轻道,“我刚听岁岁哭的厉害,可不能让她一直哭,会伤嗓子。” 陆恒道了声好,两人悄步出去。 “不曾想表哥来了青州,你是跟表嫂……顾姑娘来的?”沈玉容讶然道,陆恒是京官,轻易不能出京,除非是有要紧的事。 陆恒嗯声,没多说自己的事,只道,“老夫人跟我说了萧家人欺你,你有什么打算?” 沈玉容露出苦笑,“能有什么打算,表哥还不知道我吗?” 日头下去了,丫鬟端着油灯过来,陆恒的脸在灯影里忽明忽暗,“他们要去杭州府,你若不愿跟去,可以先回京。” 沈玉容笑了笑,“我是想回京的,但是傅老夫人说路上多有艰难,叫我跟着他们,回头去过杭州府再一道回去。” 其实她来过两回青州,路上倒没碰见什么,但她现在带着茹儿灰溜溜回去,她父亲免不得会问,到时又是一桩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索性就留下来了。 “你若在沈家呆不下去,来我府里暂住也成,”陆恒道。 话停,那外头进来余雪晨,他艰涩跟两人笑道,“回来取东西。” 他飞快进了右边的房屋,出来时手里拿着火钳,垂着头往外走。 沈玉容自后道,“窗台上的红糖糍粑是你放的吗?我吃了很甜,多谢你。” 余雪晨扭过脸来,可能是屋檐灯笼昏黄的光照着,他脸上微微映出红晕,“姑娘喜欢吃,我明日再送些给您。” 沈玉容浅浅笑出声,“我不太爱吃甜食,怕糟践了,就别送了吧。” 余雪晨脸上红晕消散,低声应是,脚步快的像跑。 陆恒负着手冷视他的背影。 “表哥,过会子岁岁要还哭,你让人做些蛋羹,不要太烫,她这点大的孩子,嘴里只要有吃的,就不会哭了。” 沈玉容慢步回了自己屋。 陆恒便让霜秋下去温着蛋羹,他再回屋守着岁岁。 岁岁睡了小半个时辰,醒来时余晚媱还没回来,岁岁见他就要哭,霜秋忙将蛋羹送屋里。 陆恒单手搂着岁岁,小心喂她吃,她有了吃的果然安分,还能跟他叽里咕噜说话,虽然他也听不懂,她自己还咯咯笑,活泼的不得了。 这一天下来,陆恒心底浮躁归于平静,噙着笑道,“养你真费劲,也不知道你母亲这八个多月怎么过来的。” 房门开了些,余晚媱自外面进屋,瞅见这对父女相处甚欢,便没近前,等陆恒把那小半碗蛋羹喂完,她慢慢过来,陆恒微偏过脸,将岁岁放回床,起身走了。 他站到屋廊上,余忠旺和余雪晨在院子里清理厨具,傅氏伸着腰上了台阶,跟他笑道,“他们爷俩手艺是真不错,那些零嘴摆上摊,路人抢着买,我也尝了几个,就是没给你留,下回叫他们留些也让你尝尝。” 她精神头比不得年轻人,打了个哈欠,令玉搀她进屋,未几余晚媱从屋里出来,走到他身边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陆恒抿紧唇,转步走进旁边的屋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