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地询问她的身份和目的地。田蓝咬咬牙,用日语作答。 几乎是瞬间,日本兵就换了张脸,甚至露出了愉快的神色:“你也是京都人吗?太好了,我就是京都人。” 田蓝战战兢兢:“我父亲是京都人,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父母离开了京都。我去武汉看望生病的舅舅,我现在要回南京上课。” 日本兵连连点头:“那你舅舅还好吗?” 田蓝赶紧强调:“已经好多了。”她话音一转,又忧心忡忡,“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车子什么时候能够出发?我很担心我的功课。刚才所有人都吓坏了,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盗做出如此野蛮的事。果然是未开化的民族。” 这话取悦了日本兵,他跟着附和:“一群野蛮人。” 田蓝连连点头:“我们就不会这样,文明的民族绝对不会做出野蛮事。” 等到日本兵离开车厢,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田蓝。 田蓝完全不当回事,继续默默地看着窗外。过了大约10来分钟,那些被抓走的旅客又回到了车厢里。他们个个脸上都笼罩着惊惶,不管谁问他们,他们头都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什么话也不敢讲。 然后在铁路抢修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车子又晃晃荡荡地开了起来。这一次,顺利的旅行好歹也持续到了傍晚,然后又是铁轨遭到了破坏。 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安慰的是,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冒出人来抢掠货车。也许这些人即便不是一伙的,彼此之间也互通有无,他们知道这车子已经被抢过了,没剩下什么好东西。 如此晃晃荡荡,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持续了整整三天,可算是抵达了车站。 大家下车的时候,那位大娘从田蓝身边经过时,狠狠地啐了一口:“臭鬼子!” 她说的又轻又快,走的又急又紧,生怕被人抓到。 旁边人也不看田蓝,像是躲瘟疫一般。 倒是有一位被释放的旅客下车的时候,匆匆丢下一句:“谢谢!” 田蓝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应当为大娘骂他而高兴,还是因为自己冒险帮这几位旅客说好话赢得了感谢而开心。 事实上,她毫无积极向上的情绪。她看着人头攒动的车站,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她又回到敌后战场了,她不知道她的同伴们现在怎么样。 日本鬼子对沦陷区实行严格的新闻管制,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战场的真实情况,非沦陷区的报纸也不允许被带入境内。况且这些报纸报道的内容是否可信,也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田蓝不得不主动开口询问跟她接头的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 越高调的人越不容易被查,接头的人开着一辆汽车过来接田蓝的。听了她的问题,衣冠楚楚的司机露出了微妙的神色,半晌才冒出一句话:“还在打着呢,反正日本人没占到便宜。” 是占不到便宜呀,这种阵地战和游击战联合作战的方式,让日本鬼子吃了大大的苦头。 进攻苏北的部队当真不少,日本方面派了整整一个师团的人,而且是全员配置,还不缺武器的那种。 不过苏北地区水路发达,人们出行主要依靠船只,不利于大兵团作战。日本鬼子没少吃水.雷暗礁的亏,所以他们决定利用江省多平原的特点,主要依靠陆路出发。 但是吧,苏北地区的山的确少,却也不至于完全没山。低山丘陵也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他们通过破坏公路的方式,严重阻碍了日军的行进速度。日本人用不上汽车,就只好调用大量马匹。结果不晓得是马的饲料出现了问题,还是马也会水土不服,反正这些马到了地方之后居然开始闹肚子,甚至一部分直接倒在了地上。 日本方面担心是闹马瘟,为了防止瘟疫进一步蔓延,他们不得不将剩下的战马也杀掉。闹了半天,人没往前面走几步,大件行李和医疗器械倒是被迫丢在了原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