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叮嘱那几人,“还不赶紧把裤子穿起来。” 那几个偷粮的小偷赶紧手忙脚乱摞裤子。 队伍里跑出几个气喘吁吁的女干部,厉声斥问:“借粮?这是来偷的吧?” 陶英和赵梅想说话,田蓝抢先一步开了口:“误会而已,他们村今年没打上什么庄稼,孩子饿的吃不消,想问我们农场借点粮食。” 那几人听着田蓝的口风,赶紧附和:“对对对,干部同志,求求你们行行好。我们家娃娃实在饿得吃不消了。” 女干部皱着眉毛,还要说什么。那边农场领导已经扯着嗓子喊:“到底怎么回事?” 被摁住的几个人倒是机灵,立刻嚷嚷:“领导,解放军干部,俺们娃娃饿的实在吃不消了。请你们大发慈悲,借我们点儿口粮吧。” 团长往前走了几步,不远不近地站着,扯着嗓子问:“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借粮食必须得公对公,不能私人借粮食。” 那几个人开始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田蓝拉下脸,催促道:“干啥?大大方方地借粮食,干嘛搞得跟偷鸡摸狗似的。咱们三江平原的老乡都地道的很,路不拾遗,哪儿来的贼?” 几个女人偷偷交换眼色,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开口:“我们是桃源大队的,我们队里今年田里都长不出庄稼,绝收了,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请解放军干部帮帮我们。” 团长人过来了,开始同她们谈话。 田蓝朝团长点点头,若无其事道:“那领导我们走了,继续看场了啊。” 打谷场暗的很,团长手上虽然拿着手电筒,但没有照他自己的脸,田蓝自然无从看清楚对方的脸色。 可从声音来判断,估计领导的心情有点复杂。 只是这并不在田蓝的关心范围内。她只点点头,直接完成交接工作,拍拍手闪人了。 陶英和赵梅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跟着田蓝走了。 几人走远之后,其中一人才批评田蓝:“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吗?你要端正自己的立场,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损害公家利益。她们明明是小偷!” 田蓝叹了口气,直接开问:“你们说农场干部知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 当然是知道的了。不然为什么非得喊她们过来看场呢?这是怕得罪人,故意把她们顶在前头吧。 太过分了,简直把她们当猴耍。 赵梅气呼呼的:“好,得罪人的事情我们不怕。我们现在就回去,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田蓝赶紧喊停:“你们打算怎么说?别忘了,最先看到她们的是男生。到时候人家一口咬定我们男同学看了她们的光屁股,定个流氓罪怎么办?” 陶英和赵梅傻眼了。 这种事情涉及男女关乎风月,就像黄泥钻进□□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永远都是有嘴说不清。即便最后调查清楚事情经过,但那几个男生肯定要被人说死。甚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人,也还会自以为幽默地拿这事开玩笑。 人的嘴巴,就是杀人的刀。 田蓝趁热打铁,故意引导她们想下去:“他们落下了这么个坏名声,以后还要不要进步?不管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生活上,永远都要蒙上阴影。他们是我们的同志,你们忍心让他们遭受这样的委屈吗?” 陶英和赵梅越听越生气。正因为如此,所以那些人才尤其可恶啊。 “我们不能这样姑息养奸,否则以后她们会越来越过分。”陶英气呼呼道,“之前他们就拦着水不让我们浇灌,现在更是光明正大地过来抢粮食。她们是老乡吗?她们分明是土匪!” 田蓝看了同伴一眼,突然间开口道:“你们知道他们老乡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吗?” 两个姑娘茫然了一瞬。她们一直待在农场,平常也不跟外面的人接触啊,哪里搞得清楚人家的生活情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