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暖烘烘的,脚板心甚至发烫,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反而还挺舒服的。但她知道长此以往可不行,盐碱都伤皮肤,时间久了,大家的腿脚都会伤到的。 她琢磨着得给大家做能穿着下田干活的鞋。 眼下几乎所有物资都要凭票供应,知青们天天干活本来就费鞋,鞋子自然紧张。她得找轻便舒服而且材料容易得到的东西做鞋子。 女知青们坐在一起商量,其实最需要鞋子的人是男知青。他们基本上包揽了耗费体力大的挖土工作,距离地下水最近,也最冷。 徐文秀提议:“咱们找鸡毛吧,我记得我在书上看过,稻草跟鸡毛一起打草鞋,穿着轻便而且特别暖和。” 稻草倒是不难找,因为本地产谷子,谷子的秸秆跟稻草好像也差不多。但是鸡毛这事难办,这里农场的老职工倒是基本家家户户都养鸡呢,可是鸡屁.股是主妇们的小银行,谁家没事舍得杀鸡啊。你从活鸡身上拔鸡毛?朋友,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也很胆大啊。 田蓝想了想,提议道:“咱们找别的东西代替鸡毛吧,像是柳絮还有……对了,芦花,我记得芦花也能做鞋的。” 她爷爷就说以前哪有保暖棉鞋穿,大家都是穿芦花鞋过冬。 同田蓝一般年纪的初中毕业生薛秀琴满脸茫然:“芦花,我们哪有芦花啊。等明年的柳絮还差不多。” 戴金霞和徐文秀都笑翻了,哈哈哈哈,这个傻孩子,她以为芦花是什么啊。 田蓝笑着解释:“就是芦苇长的那个白絮絮,我们埋在台田下面的芦苇。” 宁甘农场不长竹子,但是野芦苇倒是不少,尤其是洼地,一长就是一大片。本地人拿它们当饲料喂羊,尤其青贮之后,秋冬季节羊群的主打饲料便是它们。 田蓝瞧见之后,就请老职工带队去割芦苇杆子,压在台田下一直引到斜坡面露出来,好充当排盐碱的暗管。否则重力作用下,水往下跑,淤积在里面,不容易流到旁边的水塘中。 结果老职工压根就没让知青动手,畜牧班的人直接赶了车过去,一车车地给他们送芦苇杆子,让他们做好手上的事就行。 搞得知青们都挺囧的,感觉自己做点事情都要一堆人在旁边帮衬。他们真成了娃娃,备受宠爱的娃娃。 戴金霞放下碗筷,起身道:“那我们去跟人说一声吧,明天请他们帮忙把芦花也捋过来。” 徐文秀赶紧喊她:“等学习完了再过去吧,马上要开始了。” 现在农场忙完了秋收又筑好了堤坝,差不多要准备猫冬,政治学习任务就安排上了。尤其是他们这些军垦新战士,除了积极参加军事训练外,改造思想的任务也时刻都不能放松。 大家吃过饭就回营房,各个小组围在一起学习。 田蓝也搞不明白是集体主义熏陶下成长的孩子纪律意识特别强,还是大家作为知青个个都铆足了劲好好表现,不能在异乡丢脸;反正即便高连长没打着手电筒过来检查他们的学习情况,大家也认认真真地学完了一篇领袖的文章。 看时间差不多了,戴金霞在记录本上打了√,又让参加学习的人签好自己的名字,才站起来:“那我们去跟人说芦花还有秸秆的事情吧。” 几个女知青都跟着放下了自己的笔记本,一并往畜牧班方向去。 听了她们的请求,羊圈值班的大婶相当痛快地答应:“没问题,你们等着,明天给你们用麻袋装。” 说着,她还眨眼睛朝女知青笑,“女娃娃心软哦,这是在心疼自己的男娃娃了。” 女同志们赶紧集体摇头否认,这个年代很讲究男女大防呢。个人作风问题可重要了,乱来的都是流氓。 大婶满脸姨母笑,嘴上说着:“我晓得我晓得”,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个意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