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京城,就将顾珏和程锦的婚事定下来,并不打算去管顾珏愿不愿意。 反正等成了亲,程锦自然会管好他。 顾珏走出了顾远山的营帐,便沉着脸想着自己的营帐走过去。许多将士知他性情,虽然打仗还不错,只是不好相处。见他黑沉着脸,就尽量避开。顾珏正走着,就听到有女人轻声道:“既然同在战场,你我便互托生死的同袍。我射杀那名北蛮士兵,是应该的,你不用专门来谢我。” 顾珏听的那女子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便顺着那说话的声音找了过去。顾珏知道这是程锦的声音,他第一次见到程锦的时候很惊讶,听到她说话的样子更惊讶。程锦跟他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她生得太普通了,只是比旁人略白一些。而她的声音,竟然跟他刚回到京城后,曾在他耳边出现的幻听声音一样。 但那女声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就消失了。就像他永远找不到的蓝发带,就像很多他如何找,都找不到的东西一样消失了。 顾珏走到了伤患所用的营帐旁,在刚刚晾起来的床单遮掩下,向程锦看了过去。 程锦中等身高,头发用块蓝布包着,一丝头发都不露。她穿着最简单的粗布棉袄,跟寻常军医都一样。这棉袄也是程锦送过来的,虽然不中看,但是胜在厚实耐穿。 她来的那天,带来了棉衣、粮食、药材,甚至还有几大车的肉。 顾珏也好久没吃到肉了,那天他喝了好几碗的肉汤。他在那一刻就跟许多将士一样,觉得他们或许还能撑一撑,还能继续打一仗。 他们都不敢想打胜仗,只要不继续输,不继续退就好了。 但留在军营中的程锦,偶然抓住了个探子,竟然顺藤摸瓜抓住几个奸细出来,随后他们就打赢了一仗。 之后,他们就没输过。 顾珏不意外军中将士将程锦当成福星,因为他有些瞬间也觉得这些胜利都似程锦带来的。 站在程锦对面的只是一个普通小兵,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脸晒得有些黑,眉眼倒看得过去。他看着程锦,眼睛很亮,红着脸傻乎乎地问:“什么是同袍?” 程锦笑道:“就是一起打仗的人。” 在顾珏看来那个小兵明显别有居心,他竟问程锦:“我不认得字,程姑娘能教教我么?” 程锦竟好脾气地蹲下,捡了木棍,一笔一画写给他看。可那个小兵的只看了几眼字,便只看着程锦。程锦竟然不觉冒犯,认真将这两个字教了。随后那小兵说想要学自己的名字,程锦竟然也教了。 几乎所有人都说程锦性情很好,只要不是她救治伤患的时候。平时怎么烦她,她都会不耐烦。 但顾珏只觉得越看这样的程锦越发厌恶,还不如她刚到军营时,让他看到第一眼。 果然攻于心计,如今当真被她一步步的就这么缠过来了,甚至还让他父亲动了要让他娶程锦的心思。 顾珏皱眉一直看着,直到那小兵高高兴兴地走了,看到程锦站起身继续洗床单晾床单。天气还很冷,程锦的手指冻得通红,她洗了一会儿,手就似乎冻麻了,便倒了些热水继续洗。依她如今的功绩,其实可以不做这些事的,但她却做了,并还在和旁人说笑。 装模作样! 顾珏紧皱着眉头,就见程锦将床单洗好,正和别人合力将床单拧干,要拿过来晾。顾珏这才慌忙倒退了几步,忍着因为久站而刺痛的双腿,快步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这疼痛,他都已经忍惯了,旁人都不知道。 只是先前还那道女声可以安慰他,如今连它都没了。 顾珏走到床边,坐下来。他抚着膝盖,心中想道,都说那个程锦医术不错,可见也是沽名钓誉的。不仅没治好他,连他如今还受疼,竟然都没看出来。 这样只会耍弄心机,不知冷热的女子如何能娶进家门? 顾珏正胡乱想着,墨松已经打了盆热水进来,在热水盆里放了药材,端到了床边:“大公子,泡泡脚,解解乏吧。” 顾珏冷声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