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你不要老命了! 程锦站起身,手指着文妈妈,继续道:“你当我爹爹真是个憨的?他一路上看着呢。你在侯府落下多少亏空,你当郡主侯爷不知道呢?不过是念在你是个老人儿,宽宥你一回,你竟然死不悔改。三百四十五两,你可记得这个数?去年你倒是没少赚呢?怎么?如今百八十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只盯着那成千上万的银子了?” 文妈妈惊得声音发颤:“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你都没回过京城,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还知道……知道去年那笔银子……” 程锦笑道:“我怎么知道的,我确实这些年没回过京城,那妈妈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自然是有人说给我爹爹听了,让我爹爹防备着你些。那个人说文婆婆年岁大了,要是没再没犯大错,就给她留些脸面。且那个人还能查得了侯府的账目,知道你这次带了多少银子,知道你儿子的债欠在赖青家的赌坊里,还能做主放过你一回。文婆子,你倒说说这个人是谁?小侯爷如今病成这样了,你竟还敢贪墨他的银子,让他明天的吃食都没有着落。你对不对得起那个对你网开一面的人?妈妈你可别忘了,你、你男人、你儿子女儿的身契可都还在侯府里!” “郡主……侯爷……”文妈妈又惊又怕,竟被吓得哭出声来了。 除了定国侯和靖阳郡主,还有谁能把这些事给查出来?谁能做得了主能放文妈妈一马? 程锦轻叹一口气,拿起帕子给文妈妈擦一擦眼泪。 文妈妈被程锦的动作吓得往后一躲,慌忙道:“姑娘,老婆子不敢劳烦姑娘,别弄脏了姑娘的帕子。” 程锦叹道:“我年轻不懂事,刚才对妈妈说了几句狠话,把妈妈吓到了。可我也是急啊,生怕妈妈你再走错了路。妈妈你也不必害怕,如今既然是我来,不是爹爹来,正是爹爹要给您老人家留着脸面呢。咱们将银子交接好,到时候爹爹去信给侯爷,就说文妈妈你主动将银子做了交接,一分别的念头都没动。我们也只对外说,是文妈妈你主动拿出来的银子。再过个一两年,等小侯爷好些,你回到侯府,不还是功臣一个么?” 程锦说着,声音都放轻了几分:“这总比一家子都发卖打杀了好呀……你儿子就算欠赌坊些钱,有侯爷和郡主在,还能让赌坊打杀到你儿子身上?免了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或许你这次能把小侯爷照顾好,在侯爷和郡主面前得了脸。都不必你去说话,自有懂事的人去免了你儿子的债,宅子也能给你直接送了。别人巴结你来不及呢,还用你这般舍了脸面去拿银子?文妈妈,你可得想仔细了。” 程锦说罢,就只笑着看向文妈妈。而文妈妈哭得不能言语,一直哭了许久,文妈妈才一咬牙,转身翻起了包袱。 第7章 字据 刚摸到包着银票的油纸包,文妈妈的手就顿住了,她哭得呜呜咽咽,如何也舍不得把银票拿出来。 程锦也不言语,只默默看着文妈妈。文妈妈哭了好一阵,前前后后又想了许久,最后不得不狠心将包着银票的油纸包拿了出来。刚将油纸包塞到程锦手里,文妈妈就捂着胸口,心疼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程锦点过银票,将银票都收了起来。程锦就把字据和印泥都拿给了文妈妈,笑道:“我听说妈妈当初因为在文书的事上受过坑骗,所以很是努力地识得了几个字的。你看看这字据写的哪里有错的,哪里写的不好,我再改过来。要是没有错的,我们就摁了手印,妈妈将字据留好。往后这笔银子的事,就跟妈妈没有关系了。” 文妈妈看了看字据,哭道:“没错的,没有错的……” 文妈妈说完,就哭着跟程锦摁了手印,颤着手将字据收了起来。 程锦笑着问:“那妈妈你明天可有什么想吃的?你们既然是来伺候小侯爷的,那一应花销包括月银都应该算在这笔银子里。妈妈如今的吃用都还是用侯府的,不要不好意思提。” 文妈妈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样,瘫在了炕上,哭着说:“没有,我没有什么想吃的,我什么都不想吃。姑娘,我想歇着了。求求姑娘了,让我歇歇吧。” 程锦笑着宽慰道:“妈妈有什么可难过的,妈妈卸下了这份重任,应该高兴才是。倒是我,往后要多记一笔账,想想就觉得心烦。不过因为侯府对我爹娘有恩,便是心烦,我也得扛着。我这般心烦,明天都想着要好好吃饭呢,妈妈怎么能不吃呢?明天我把妈妈的早饭送过来,多少吃些吧。你可不好这么难过,我和爹爹知道了倒没什么,左右我们不常去侯府。可你屋子里的两个姐姐,可是要回侯府的。她们又是伶俐人,要是被他们看出来,就枉费我和爹爹为你遮掩的心思了。” 程锦说罢,就笑着起身,走出了屋子。才走出屋子,就听到文妈妈的一声嚎哭。但只哭了一声,文妈妈似乎就捂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