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要不变成那种进赌坊豪掷千金、逛花楼眠花宿柳、一个大道理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就足够了,你真的这么想吗?” 她每说一个字,谢峦的脸色就低沉一分,手指也不自觉地蜷在一起。 他问:“有什么问题?这样也很好。” 忽然,宁姝扯住他的手臂,摊开他手掌。 他本想把手收回去,宁姝却按住他掌心的一块薄茧,说:“上次替你包扎伤口时,我就奇怪过,为什么你的手会这么粗糙,会有薄茧。” “这实在,不像一个长在蜜糖罐里的公子该有的手。” 谢峦眼睛撑得大大的,连忙收回手,下意识说:“这是以前玩的时候……磨出来的。”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是了,这薄茧,是常年练剑才会留下来的,不是那种花架子的舞剑,而是锋利的,能上战场的剑法。 他从六岁开始,就没放弃过练剑,即使除青竹外,没人知道,即使不会有任何夸赞,甚至被母亲知道,母亲定要责怪他苦了自己。 而那把剑,是他六岁时,大哥送他玩耍的,是一柄没开刃的剑,后来,他让青竹送去匠铺开刃,就一直藏着,直到现在十年后,用的仍是这把剑。 不然手上的茧,早该如大哥那般粗厚。 为什么要偷偷练剑? 他们说,他可以快乐地过一辈子,可他们,也从不对他抱任何期待。 哪怕有那么一刻的可能也好,他想证明自己。 只是这个想法,第一次大喇喇摆在光下,这让谢峦难堪,他在享受旁人求而不得的荣华富贵,却想上那腥风血雨的疆场,放旁人来看,一定是疯了。 唯一没觉得他疯的青竹,还是个二愣子。 此时,面对宁姝的目光,谢峦躲无可躲,只好微红着脸,粗着脖子:“干嘛,我练剑也只是锻炼身体……” “谢峦。” 宁姝突然打断他的辩驳,叫他愣了愣,她合起他的手掌,握成拳,清冷的声线中,多了一丝坚定:“你很好。” “不要被温柔乡折断羽翼,他们不需要你,不是你不追求上进的理由,因为,你需要你自己。” 一刹那,像戳动什么开关,谢峦睁着眼睛,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一滴滴滚落下来。 他“咦”了声,赶紧低头抹了下,然后脸色又刷的变得红通通,像抹开一层朱砂。 立刻背过身去,谢峦肩膀耸动两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沉沉的鼻音,应了声: “哼。” 宁姝忍不住“嗤嗤”笑起来,谢峦立刻恼火,转过头质疑:“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她摇头,但还是半掩着嘴唇,眼睛流露亲和的笑意:“不,不是,是因为你很可爱。” 谢峦:“……” 宁姝眼眸一转,继续说:“说真的,谢峦,你觉得我刚刚又是给你上药,又是碰你这碰你那,很正常吗?” 很不正常!谢峦磨磨后槽牙。 宁姝又说:“我可从没对旁的男子这样,而且,就你这坏脾气,我还能这么包容,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谢峦:“?” 这是第一次,谢峦竟没有在意她说他坏脾气。 谢峦脸上神情镇定,但眼睑处,忽的一动,又一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