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苏如晦对韩野说起这事,他心中便有疑惑。苏如晦为何要自己出卖自己? 苏如晦吊儿郎当一笑,眉眼间重新染上他那股独有的痞气。他露出追忆的神采,道:“陆老,你也知道,我当年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日子不剩多久了,本来英年早逝就很惨了,若夙愿未偿,岂不更惨?我有私心,我想回秘宗见一个我思念已久的人。” 桑持玉微微一怔。 “何人?”陆瞎子问。 苏如晦仿佛怕陆瞎子听不清,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我的未婚妻。” 桑持玉握着火钳的手停住了。 是真的么?他垂下眼眸,心口仿佛被谁攥住了。 苏如晦说的话能信么?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从不守诺的人,他真的能相信么? 陆瞎子叹道:“原来如此。是了,公子独身多年,身边不就缺一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么?公子可曾见到夫人?” “见是见到了,”苏如晦惆怅地长叹,“可惜他不乐意嫁我。” “这有何难?公子不是最擅长讨女人欢心的么?”陆瞎子道,“您同以前一样,暗递秋波,月半跳墙,何愁她不服服帖帖地跟您?极乐坊底下那几间妓院堂子,棠月居的花魁娘子白思思,红衫院的第一相公浮舟公子,至今还念着您呢。” 这都什么玩意儿?苏如晦忙打断他,“我跟他们没关系!” “公子,您就不要瞒我了。”陆瞎子嗬嗬笑道,“我虽不似韩野日日随侍您左右,但我也知道,每到他们生辰,您便要命人挑些头面首饰送过去祝贺。说起来,棠月居的白思思在您走后不久便被诊出有孕,如今那孩子该有七岁了。公子,那孩子该不会是您的吧?若真是您的子嗣,我们切不可让他流落在外,认他人作父啊!” 陆瞎子苦口婆心的一席话说完,苏如晦心如死灰,隔壁的桑持玉肯定听见了,这下白哄了,前头的功夫全白费了。 “陆老,天晚了,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苏如晦推他。 “好,”陆瞎子握住苏如晦的双手,“我这就去查查,那孩子究竟是不是公子的种!” “不是……” 苏如晦还没说完,陆瞎子已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如晦会到隔壁,小心翼翼看向桑持玉,桑持玉坐在小板凳上,神情寡淡如水,仿佛并不在意方才陆瞎子的言语。他向来是这般静静的模样,便是极度悲伤的时候,也只有两行蜿蜒的清泪,沉默着哭泣。 他越静,苏如晦心里越忐忑。苏如晦按了按突突发疼的额角,试探着道:“桑哥,你听我解释。” “不必。”桑持玉平静地说。 苏如晦有些崩溃,“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桑持玉望着脚下凄清的月光,绛纱灯笼映下斑驳的光影,在他冷白的脸颊上徘徊。 他说:“苏如晦,我知道你生命里有许多人。挚友、亲朋、爱侣,无论身处何方,你身边从不缺少忠诚与爱护。我无法要求你像我一样孤身独行,因为我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我不会与你置气,也不会同你争吵。只要他们不在我眼前出现,我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苏如晦仰头看着他,心里头仿佛被谁拧了一把,酸疼酸疼的。 “那你会长伴在我身边么?”苏如晦问。 桑持玉沉默,心中踌躇。 他还有桑宝宝的身份,定然无法日日相陪。 他缓缓道:“每月初一、十五,我会来见你。” “……”苏如晦无语,“咱俩是牛郎织女?不行,我不同意,咱俩天天都要见面,最好你回我家住。” 桑持玉拧起眉,道:“不行。” “没有商量的余地?”苏如晦问。 “没有。” 苏如晦的心跌进了谷底,对系统说,显示桑持玉的备注。 【桑持玉,吞噬秘术者,刀术大师,最讨厌的东西是狗和苏如晦。】 他还是讨厌他。 “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我?”苏如晦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桑持玉,正面回答我,告诉我答案。若我心服口服,今夜之后,我不再同你见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