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止是柳渔睡不着,陆承骁也一样难眠。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陆承骁很怕,很怕他有一眼看不到的时候,就会让柳渔置身险境,也担心柳渔现在的状态。 柳渔的强硬和镇定都在表面,她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自傍晚走出如意绣庄起,柳渔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一刻也不曾放松下来过。 ~ 东凌巷,伍金租住的那间大杂院里。 此时所有的屋子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只有一点弦弯月,被掩在云层之下,偶尔能泻下一点月光。 大杂院里住的人口复杂,柳大郎是缀着伍氏和那男人一路摸到这里来的。 伍金的住处他知道,几番来商议找牙人卖柳渔的事情,伍金曾把他带到过这里来,当时商量的是把柳渔绑了先弄到伍金住处,再等出得起价的牙婆过来。只是绑柳渔时没能用上伍金赁的这间屋子,现在伍氏偷人倒是用上了。 入了夜,大杂院里各家都睡了,柳大郎就贴在伍金屋外的窗跟底下,不需要他费劲去偷窥,伍氏压抑的淫声燕语就直往他一双耳朵里灌。 男人在床上很喜欢说些糙话,尤其喜欢引着伍氏说说她家里男人那活儿行是不行,谁比较行的话。 伍氏虽能出来偷人,到底不是天天能出来,平日里跟柳大郎在一处,早就要憋疯了,被男人弄起来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平日里得不到满足时气狠了骂柳大郎的话,现在全被她以更放肆的言语扔了出来,用来和男人在床上取乐,她说得越难听越肆意,男人就越兴奋,弄得她就越狠。 放浪形骸的□□,不堪入耳的污言,不止柳大郎在这墙根处听得到,院子里别家人,但凡竖起耳根,隐隐约约也能听得几句。 柳大郎要疯了,他最致命的痛处,最想捂住的隐私,就这么被伍氏在男人身下毫无顾忌的往外抖,一边□□一边拿他作个笑料。 柳大郎双目赤红几欲滴血,一双手疯狂颤着,那一刻若手上有一把斧子,他只想破门而入,砍了那一对奸夫□□! 他目光在院里四下梭巡,斧子,斧子…… 夜很暗,这样的大院里每家每户东西都会收好,自然找不到衬手的东西,理智渐渐回笼些许,是了,柳渔那死丫头说过,那男人不好惹。 陆承骁那样的身手都不好惹,他带个斧子进去送人头吗? 柳大郎把目光又转回到租房的窗上,木窗关得严实,里面也没开灯,柳大郎的视线也没有穿透木窗的本事,可是只凭那一声声灌入耳中的动静,柳大郎就能想象出伍氏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他的面色越发的狰狞扭曲了起来。 奸夫□□,等着。 柳大郎捏起自己的斗笠重新扣到头上,无声的起身,出了大杂院,身形隐没在浓黑的夜色中。 ~ 柳渔半夜里陷入了梦魇,梦里的场景纷乱,一时是在人牙子手中,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同伴全身都凉了;一时是被押着看逃跑的姑娘被留仙阁的打手们轮番□□;一时是柳大郎拿着斧子追砍伍氏;一时又是自己一头撞在山石上倒在一片血泊中。 絮儿跌跌撞撞冲进来,人抖得筛糠一般:“姑娘,是,是他,许哥儿说,说,王爷带了一队侍卫并几个亲随同来,还……还有两条半人多高的大黑狼狗。” 十四五岁的姑娘,牙关都打着颤,已经吓得快厥过去了。 一会儿是萧玉娘被抬回留仙阁,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的样子。 “渔儿,快醒醒,你做恶梦了。” 身子被人摇动着,柳渔的梦却仍在继续,是絮儿抱着她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 柳渔陷在一片无序的地狱里,所有的场景又开始新一轮的轮回、循环。 陆承骁还没能叫醒她,却见柳渔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忙将人抱住,一边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