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 于是浑浑噩噩到了现在。 因为仅存对逝去之人的那些眷恋,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分一分注意。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那个叫友枝的少女有莫名的亲近之感。 友枝,是被自己纳入“需保护范围”的古怪少女。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半晌,他语气冰冷地回:你话好多。“ 算是一种不置可否的默认。 沈归京的桃花眼忽然眯了起来,“怎么样,她很漂亮吧?在水里就像条小美人鱼呢。” 艳烈纯洁又生动,是不属于这里的美感。 小美人鱼从大海游回了津北的小河。 原因呢,其实好像也显而易见。 网上的那些无休无止的恶评,是任谁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的程度,沈归京有时觉得那些发恶评的网友,简直刷新了他对人类的恶毒下限的认知。 她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甚至是勇者。 却被口诛笔伐到如此地步。 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姑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继续上学,心理素质也是真的很强了。 “长的这么漂亮,性子又可爱,照这情况,咱们学校追她的人应该不少,我前几天还看到有男生给她递情书呢。”是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沈归京靠墙而立,颇有趣地打量对方的反应。 祁凛靠墙倚着,一言不发地站起,随后上前单手揪住他衣领,凑近,黑幽幽的丹凤眼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一点也不、漂、亮。” 哪可爱了?明明就是一个脾气暴躁又自以为是的小麻烦精而已。 脾气差死了。 一点就炸。 一点也不可爱。 祁凛想。 他兀自盯着沈归京,也不知在跟谁较劲,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变了,自己却仍然不知道。 无法不在乎。 被很轻易就挑动神经了。 因为那个少女。 “是是是,”对方无所谓地摊开了手,瞅着少年,一边轻轻调笑地道:“阿凛,你认真了。” 祁凛一愣:认真,认真什么? 错愕了几秒,他心尖蓦然翻上一点没来由的慌乱。 “你对她不是很感兴趣?”偏偏对方又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 祁凛默。 他的耳根莫名染上烫热。 该死,心跳加快了。 唇瓣张合两下,又抿成有些烦躁的幅度。 少年抿唇,暗骂一句。 ——有他妈这么明显吗? “阿凛,最近你脸上笑容变多了,看来,友枝的到来真的让你很高兴。”沈归京这么说。 他听后一愣。 “祁凛,让我拯救你吧。”梦里那个女孩子轻快又得意的话回荡在耳边。 他轻哼一声。 真是傻里傻气,又自以为是。 “说不定真是前来拯救你的神女呢~” 指骨分明的手忽然重重抵在粗糙的墙壁上,因为心脏一乱而蓦然加重了力气,“行了,”祁凛眼神冷冷地别过头,压抑着眼底翻涌的情绪,对沈归京轻轻启唇说:“别再胡说八道。” 窗外的树枝仍然不停摇曳,有几片落在地上。 “拯救”? 他挑了挑眉。 要是她能给自己乏味的日子带来不一样的话。 少年忽然又觉得这样也行。 ……在想什么呢。 祁凛摇了摇头,勾唇笑自己犯蠢。 混乱无序的十七岁,汗湿脊背,稍作痛的伤口,还有背包里卷边的课本,染灰尘的篮球。 两个少年笑谈侃着天上地下,由着胸腔里年轻旺盛的情绪,这么自顾自地往前走。 年轻,野性,堕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