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杰颇为自豪地指着弹钢琴的少女,“那就是我女儿郑佳。” 岳父岳母看过去两眼,口头上夸赞着,“令千金真是优秀……” 岳逐风也随意看过去两眼,但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可就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那道钢琴声忽然错了一个音。 郑佳看到走过来的郑隽了。 她一时情急,手下立刻就乱了两分。 郑父没有听出来,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却不是什么音乐家。贺萧兰听出来了一点不和谐,但她觉得很快会过去。 岳母从事艺术方面工作倒是敏锐地发现了,不过这种场合没必要说什么。 可是这个错误似乎只是开始。 郑隽已经站得离郑佳只有五米远了,近到郑佳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郑隽脸上的神情。 当她发现自己弹错一个音节的时候,咚咚咚的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她开始慌了,而越慌错的就越多,仅仅一个弹错的不和谐音符迅速增多,两个,三个,一小段…… 弹到后面,哪怕是不怎么懂音乐的人都能听出来不对了。 这曲子好像有点难听。 他们一抬头,还能看到郑佳额头上直冒冷汗的神情。 而那些懂音乐的就更是诧异了。听说郑佳也学了多年的钢琴了,怎么这会儿…… 连这样一首简单的练习曲都弹错了这么多? 心理素质未免有点太差了吧。 至于郑中杰那边,两人口头上刚刚还把郑佳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刚夸完郑佳就成了这样。 岳逐风轻笑一声,很快掩住了嘴。 可是商场上的人,谁看不出来那神情,谁没有那个细致的观察力? 岳母在背后掐了儿子一下,让他当着别人面端住了。 郑中杰不好说什么,可是脸上难免显露出一瞬间的尴尬。 这四分钟艰难地熬了过去。 当郑佳重新站起时,她背上都是冷汗,向周围人鞠躬谢幕时她都不敢看那些人的神色。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大家想夸,又不大能夸的出口。 郑隽艰难听完这噪音污染,问刚刚喊她过来的人,淡淡地问,“这就是要让我听的?” 她早就知道郑佳弹得没有她好,就是没想到今天还能更差。 这话没对冯瀚义说,可是冯瀚义自我感觉良好,他总觉得郑隽就是在针对他! “那也比你好吧?像你这种只知道学习的认得曲谱吗?恐怕连坐下都不行吧!” 杭晓宇听到这话,脸色古怪了一瞬。他这位郑老师刚刚才说卖了音乐版权,绝不可能不懂音乐。 从钢琴前下来的郑佳脸色更加难看,恨不得把冯瀚义这张惹事的嘴给撕了! 围在这里不了解郑隽的人纷纷赞同,觉得冯瀚义这个借口找的好,立刻跟着说了两句。 有几个清雅中学的学生想到迎新晚会上的节目,想笑又不敢笑,看好戏似的看着这边。 都说到这里了,郑隽揉了揉刚刚被污染半天的耳朵,也想洗一洗。她看向郑佳,“我可以用一下钢琴吗?” 郑佳站直了,用最后的那点骄傲支撑着身体,勉力从嘴中挤出来一句,“可以。” 五分钟后,刚刚所有嘲笑的人都沉默了。 没有一个人能昧着良心说郑隽弹得不好,更无法想象五分钟前他们是怎么说出这个人是不是连曲谱都看不懂的! 在最前线冲锋半天的冯瀚义更是跟见鬼了似的,嘴里喃喃着什么,“你怎么会?”、“你不是应该不会吗!”、“你不是一心只有成绩吗?” 周围人顿时懂了。 合着刚刚都是冯瀚义在造谣! 郑隽从钢琴前起身,仰着头走到冯瀚义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说道,“多谢你替我传播的威名,奈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