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上头。 灼日剑剑柄与虎口齐平,周晏入眼都是马缨花,他紧绷下颚,一步步走的缓慢,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马缨花林似乎没有尽头,如此走了一刻钟,周晏没有瞧见花与雪之外出现过其他任何一个东西。 而当花与雪成为了唯一的调色后,周晏走了这么长时间,都还像是在原地踏步。 没有丝毫的急躁与不耐,灼日剑的剑尖都没有一丝的颤抖,周晏怀揣着最大的耐心。 既然一刻钟走不到尽头,那么就两刻钟三刻钟地走。 只要这不是幻境,总有走出去的那一刻。 就这么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马缨花林还是开得热烈,但周晏的视线尽头,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小院子被花树拥簇着,安然立在风雪中,一眼望过去有种恍若桃源的遗世之感。 周晏提着剑,像是一个外来之客惊扰了一场安稳美梦。 院子被一圈低低矮矮的青竹栅栏围着,中间留了个小小的栅栏门,正半掩着,推开垂手就能够到的栅栏门,周晏就进到了方方圆圆的院子里。 他正要探查院中是否有人,却瞥见了角落里坐着的一个身影。 院子是竹楼的样式,一层没有房间,支撑房间的柱子旁就设了一个小小的圆桌。 而男人就安静坐在圆桌旁。 他一身凡人打扮,穿着一席青衫,头上戴着同色的方巾,一动不动地坐在圆桌旁,周晏一眼瞧上去,还以为那坐了个教书先生。 可他抑制不住外泄的魔气终究暴露了他魔修的身份。 从周晏出现在他视线的那一刻,他就盯上了周晏,此时周晏看过来,便刚刚好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只一眼,周晏就忍不住扬了扬眉。 这个魔修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满脸疲惫,双目中密密麻麻地布满着红血丝,尽管衣冠整洁,可连发都没有束好,杂乱地披在肩背上。 一个魔气都抑制不住外泄的魔修,显然已经是强弓之末。 被周晏发现后,他慢慢地扶着圆桌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周晏身前。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的魔气泄露的更厉害了,灵气魔气天生相斥,周晏被扑面而来毫不遏制的魔气逼的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 魔修挡在了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黑眸乌发,一身青衣,面色惨白。不像是魔修,像从九层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刚刚那个尸魔是你炼的?”见他如此,周晏思索片刻,试探着问了这么一句。 “不错。”听周晏这么问,他眼珠动了动,良久似乎才明白周晏问的是什么。明白过来后,他竟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不过我也没打算用他拖住你。” 他语气中尽是疲乏,声音沙哑:“可总想能拖住一刻是一刻罢。” “你如今情况不算好,”周晏缓声道,“如果是你全盛之时,那尸魔未必不能拖住我。” 从刚刚尸魔全力一扑后的力竭,周晏就隐隐有了推断,如今这魔修话语中一片坦荡,周晏干脆也与他开诚布公了:“我来此只问一件事,灵州同光宗旁沈府的神骨,是不是你拿走的?” 提起神骨,魔修眼睛才生出几分神采,周晏找到了这里,事已至此他也没了瞒下去的必要,于是道:“是我。” 从灵州到瀛洲岛再到青州,周晏终于找到了屠沈府满门之人。 回想起刑法堂案宗上写得沈老爷比沈府众人后死亡几M.hzGJjx.coM